小皇帝疯了。 真正意义上的疯了。 许笙的描述并不生动,甚至非常的干巴。 但就是那干巴巴的描述,直接让小皇帝崩溃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被辜负的。 他一直以为是时宴在辜负他。 他以为是他捧着真心去爱一个只把他当踏板的人。 直到王若谷说出真相。 直到时宴死在他的眼前。 小皇帝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 这个世界上比他自己还要爱他的,不是他的母妃,是时宴。 蛊虫…… 小皇帝尖叫。 他哪里都不去,就呆在大牢里。 他抱着时宴的尸体,疯狂的叫喊。 因为除了叫喊,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心彻底碎了。 连死前最后一刻,他的伴伴都还在想着他。 他怕他难受,怕他悲伤,所以把他对他的全部无私奉献说成是蛊虫的缘故。 蛊虫…… 小皇帝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蛊虫。 但如果蛊虫真的那么神奇,他的母妃当年为什么会失宠? 蛊虫……以他伴伴的聪慧,绝对不会不知道那是一个骗局…… 太可笑了。 小皇帝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 如果他的伴伴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蛊虫才做那些事的,他实际上心中只有权势,他为什么不在位高权重的时候寻找蛊师? 他为什么会觉得他想要的是权势? 为什么? 他明明有眼睛可以去看,有耳朵可以去听,为什么会让事情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小皇帝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 他们不应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们明明可以永远在一起。 小皇帝疯了。 第一天,他不肯放开时宴尸体的时候,没人认为他是真的发了疯。 全福儿只当他是悲痛过度。 有许笙这个名声赫赫的国舅联合太后党和一些小皇帝的人在前面着,朝中大臣虽然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充满了疑惑,也没有人闹什么非要见小皇帝一面,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第十天,时宴的尸体已经腐烂,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全福儿守在小皇帝的身边,好几次都控制不住的泛恶心。 小皇帝却像是闻不到一般。 全福儿受不了。 他瘆得慌。 他跪在小皇帝的脚下: “陛下,万岁,师傅已经走了……求您让他入土为安吧。” 小皇帝充耳不闻。 他眼窝深陷,下巴上长满了胡渣,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披散下来的头发已经打结,整个人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 全福儿憋着一口气,猛地伸出自己的手,去碰时宴的尸体。 人不人鬼不鬼的小皇帝突然冷笑了一声。 全福儿的手悬在了半空。 “全福儿,你想做什么?”小皇帝的声音幽幽的,阴森又恐怖。 全福儿张嘴,尸臭味钻进他的鼻子,他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下一秒—— 他的腹部剧痛。 “……陛……下……” 全福儿低头。 他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自己腹部的匕首。 什么? 小皇帝笑了一声。 他拔出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脖子。 鲜血喷涌而出。 全福儿没死。 小皇帝倒了下去。 “陛下!” “万岁!” 全福儿慌了。 “来人啊!” “快来人!” 他扑向小皇帝。 小皇帝没躲。 他刺穿了动脉,整个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恍惚。 他看到了他的伴伴…… 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他的伴伴在对他微笑。 时间线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