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那根木杖的经络里面满是野草的坚韧,每次挥舞时,总会传来破风的声音。 ――《昨日重现》】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位自称是港口afia代理人的男子利用共和党委员会成员的关系,趁着如今国会两党相争的局面,找上了国会总部。 “你们没有听见这个名字吗!人家都正大光明地说了自己是黑手党。怎么?还要让我觉得他们是那种国际救援队的善良组织吗!” “但对面可是亿方路!日本曾经出现过一次[月轮教]的审判,亿方路正好就是那场审判教徒的丈夫。这说明什么,说明亿方路很有可能掌握有[月轮教]的具体消息!” “那也不能承认一个黑手党,说出去美国的面子往哪儿放!” “可就算是黑手党,那也是日本的黑手党!”争议中的美国佬们个个脖子粗脸蛋红,“美国现在已经被[月轮教]搞得人心惶惶,垃圾一样的局面早该结束了。” ‘好骂!’被绑着的亿方路没有丝毫的反抗,他神情悠闲地听着里面的争议不断,自在地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喝下午茶。 “肃静!”有人敲了敲桌子,但没有人搭理他。 “那群人甚至已经在操控总统大选的选票!你们想看到[月轮教]成为美国的下一任总统吗?” “那也不可以承认一个黑手党!你知道这样做会造成多大的舆论压力吗?” “肃静!”fbi的那位总管理者在喊了两遍后,终于忍不住了,他直接掏出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这方法很管用,至少现在很管用。 在确认大家都安静后,他才开口,“我请诸位来是希望各位能讨论出一个可行方案的。” “港口afia潜伏了这么久,甚至早已在日本横滨暗中建立,如今他们突然派人来联系,等于是将整个美国逼上枪口。” 而一旦美国承认了对方,那么港口afia甚至不需要日本政府的同意,便能公然成为横滨的主宰。 “若是先利用他们……”那个人想必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切实际,最后把文件一扔,烦恼地瘫在了椅子上。 港口afia的主力在日本,根本就不在美国,就算是他们将亿方路杀掉也无济于事。相反还有可能逼着港口afia和[月轮教]结盟。 ‘最恐怖是他们的情报能力,一个在日本的黑手党,却有埋在美国的棋子,并且将美国目前的状况了如指掌。’ ‘这样的感觉,只有上一次那个黑衣组织极速扩张时感受过。’ “这是明谋。”fbi总管理人眼里藏着深深的忌惮,在看到那群人假清高的眼神后,不由得皱眉,“各位难道想再看到一场血色恐怖吗?” “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在门外听着他们交谈的赤井秀一点燃了烟,他看着亿方路,有些烦躁,似乎连尼古丁的气味都无法使他内心平静下来。 亿方路倒还是那副从找上门便开始无所谓的模样,他动了动被勒出红印的手腕,“赤井先生,你会给我松绑的。” 三分钟后,大门打开,以fbi总管理人为首,他们将亿方路请了进去。 赤井秀一无权进去、也无权干涉他们的想法,但他看见了亿方路假笑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你会给我松绑的。” …… [月轮教]只是一个引子而已,港口afia想做的,可比[月轮教]还要多。 “[月轮教]已经将两党的气氛压缩到了极致,所以在打出的重新建立一个组织。 于是大获全胜的亿方路笑了起来,“感谢诸位对港口afia的信任,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助fbi平息内乱。” “请放心,梅勒斯只是梅勒斯,港口afia也仅是港口afia。” “我们的主场自始至终都在横滨,这点永不会变。” 在那天过后,fbi的心理学家反反复复将这段话观看了数十遍,找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亿方路并没有说“日本”,而是准确地使用了“横滨”二字,就像是……把“横滨”独立于了日本之外。 然后不久后,他们便收到日本政府迫于压力,将横滨管理权交易于雪野家族的消息。 不过那时候的横滨,早已被雪野家牢牢掌控,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诺亚方舟”。 此事是后话,暂时不提。 谈判完毕的亿方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fbi的对面,他的视线略过站在后面的fbi王牌赤井秀一,朝fbi管理人问好,“还未正式介绍自己,在下亿方路,算得上是[月轮教]的教主的心腹。” “我将会在接下来的两个时间内,告知你们有关[月轮教]的一切。” 沙漏摆件被放置于桌脚,封闭的屋子内仅有他们三人,钟摆响动。 他怎么会不了解[月轮教]呢?毫不夸张的讲,就连[月轮教]目前的行动方案,都是亿方路和雪野零月讨论出来的。 “等谈话结束后,fbi再对对[月轮教]采取措施也不迟,反正现在的美国已经这么烂了。” 亿方路一看便是和美国同源的白种人,他交叉着手,放在了桌上,似乎陷入了回忆,“或许你们并不知道,在最开始……[月轮教]只是想要保护。” …… [月轮教],与其说是恐怖组织的教会,倒不如说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却联系紧密的大家庭。 他和外界所言不一样,信徒很少,但信仰却很纯粹。 那些信徒全是亿方路和雪野零月在一个又一个斗兽场或者非法交易的拍卖会上救出,然后庇护于[月轮教]的羽翼之下。 【人性的肮脏总会让我感到恐惧,但每当我已然害怕之际,命运总会带来更加猛烈的苦难。于是我明白,世上尽是不幸之人。 ――《告白遗书》】 亿方路是被太宰治捡回去的,在死亡之中。 他很早之前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出生于美国黑手党【l】,自幼便干着违法犯罪的活动,等待未来接替自己父亲,成为帮派的首领……若是没有那场“血色恐怖”的话。 大雨似乎被血液染成了红色,目之所及,全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横躺在了基地的中央,包括他的父亲。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父亲只是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于是被早已镇压的那些小帮派又开始蠢蠢欲动,在联合了【动物园】对【l】发动袭击后,被黑衣组织迅速吞并。 若说当时还刚上高中的亿方路对此有什么印象,那他只记得那个站在了尸体之上,撑着伞、穿着和服的孩童。 他踩着血花,在这片外人无法进入、尸体扎堆的屋子内,宛若幽灵般来到了他的面前,准确地找到了屏住呼吸的他。 “【l】这不还有活着的家伙吗?” 即使在屋内,那把伞依旧撑着,随着太宰治的动作倾斜,伞上面的雨水也就落在了亿方路的脸上,让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小孩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嗓子早已干哑,说不话来,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躺着任由太宰治的打量――毫无感情的、如同是货件般的打量。 “还活着啊。” 那位孩童在看了一分钟后,转身离开。 说不上是因为这里会出现一位孩童的荒谬还是白色的和服造成的诡异,那时还不叫亿方路的青年眼里闪过一丝疯狂,竟然伸出了手,抓住了想要离开的太宰治。 血色的手指将和服抹上痕迹,太宰治被这突然的动作带的一个踉跄,直接跌落在尸体旁,成功将亿方路砸晕过去。 摔了一跤还要被碰瓷的太宰治:…… 等亿方路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雪野家在美国的医疗机构中心,名字与身份也都完全的改变。 ‘哈哈,赌赢了啊。’ 因为接近过死亡,他才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 可等他离开房间后,他才发现,这里面的伤者不止他一个,并且无一例外,都是未成年之人。 “喂,别看了。”年仅15岁的雪野零月披着白大褂,表情很凶,但亿方路知道,他在看向病床上的病人时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的表情。 “你是这批救回来的人里面年龄最大的,算是他们的哥哥。太宰先生既然给了你新身份,你就是我们的家庭的一员了。别辜负太宰先生的恩情。” 后来他才知道,雪野零月所言的“太宰先生”就是那个孩童。 他给了每个雪野家的孩子选择的机会。而雪野零月选择建立[月轮教]。 从一开始,他和雪野零就是被雪野零月拉进了教会,才成为了同伙。 回忆到此结束,亿方路把这些重点全都模糊带过,一句也没有和fbi提。 “[月轮教]是在十年前的血色恐怖后,才正式建立的。他的教徒只有两种,一种是在战争上死去父母的孤儿,名为‘满月’;一种是心有不甘、被仇恨灼烧的新火,名为‘新月’。” ‘就像百地习,她便是新月之下的教徒。’ “每位教徒入教时,都会选择自己的偏向。而[月轮教],对待‘满月’与‘新月’的教徒也并不一样。你们所遇到的,仅是‘新月’而已。” “怎么样,现在知道了[月轮教]的宗旨,你们的感想如何?” “你就不怕出门便被狙击枪瞄准?” 亿方路没能从fbi总管理人的面部表情中寻到任何线索,他暗中吐槽了一句“褶子好多”,然后用上了经典笑眯眯的表情,“既然我敢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自然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对了,fbi中管理人克里斯 ? 雷先生,我家boss希望我将这个交还于你。” 他将一枚硬币放在了桌上。 一枚,很普通的硬币。 …… “教主,boss说了,既然【动物园】的首领也不知道[翡翠羽]的下落,那么这个人就不需要存在了。” 明明是之前找了许久的人,可此刻却成为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哦。”雪野零月撇嘴,然后一刀抹了对方的脖子,“我还没有玩够呢!” “[月轮教]可是为了大义才存在的,boss真的没有对总统之位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吗?” “没有,不要,嫌弃,boss三连拒绝了。” 在前去国会总部前,亿方路专门和雪野零月核对了接下来的计划。 “‘新月’的教徒已经报完仇了,零大人在日本带着‘满月’教徒等待我们归去。” “那么接下来便是将筛选后的人员全部移动至横滨。” “[翡翠羽]还没有找到吧,计划那么早开始了,真的可以吗?” 相比于面对太宰治,雪野零月和亿方路说话就要随意许多。 “教主大人是想要质疑大祭司的决定?”亿方路后退一步,给了雪野零月一个“你很勇”的眼神。 “喂!别给我玩文字游戏了,你明知道他决定的事,谁也无法阻止。” [月轮教]的大祭司,是他给大庭叶藏留下的位置。 雪野零月把刀放下,[蝴蝶]便翩然而至,递来手帕,“黑衣组织在美国的据点已经全部掌握。” 于是雪野零月把手上的鲜血擦拭,然后把手帕一扔,“喂,亿方,趁着[月轮教]的撤退,咱们把火引上黑衣组织吧。”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着装,又恢复到[月轮教]教主那副悲天悯人的状态。 “[蝴蝶],告诉教徒们,大祭司喊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