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 【命运的钟表之上,谁是虚幻,谁又是真实。亲爱的侦探,你是否真正见过黑暗,又是否在坚信心中的正义。 ――《乌鸦之歌》】 “阿治,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松田阵平脸色有些难看,他已经在案发现场看了无数遍江户川柯南破案的场景。 江户川柯南,明明是小孩子,但是却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而且很多东西并非是单纯的智商高所能体现的,而是拥有着多年的侦探经验,才能在驳杂的信息之中找到最为关键的一点。 “并且每次只要毛利侦探开始破案,江户川柯南都不在。” “雪野家为警局提供了最新的生物检测系统,我从资料库中调出了工藤新一的指纹,和江户川柯南进行对比,发现它们两者属于同一人。” 大庭叶藏没有回答,松田阵平能发现确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即使松田警官免去了死亡的结局,但他依旧在东京警署内任职,而对于日常要和柯南打交道的警察来说,世界对其的规则限制十分严谨。 就算他能按照计划暗中修改……他的呼吸一顿,‘松田阵平不该在这个时候发现的。’ 但他抬眼,却在松田阵平冷静的眼中看到了隐藏极深的疯狂,被压制到极致的疯狂。 大庭叶藏曾经在无数人的眼里看到过这种疯狂――‘[潘多拉],松田警官什么时候受到了[潘多拉]的影响。‘ 偏偏这种影响潜藏地极深,连太宰治都没有发现。 “松田警官……” “阿治,工藤侦探背后是大案吧。” 松田阵平现在懂了,为什么失踪许久的降谷零会换了身份,还会在大庭叶藏身边当作卧底。 ‘是对江户川柯南的保护还是监视?’ 松田阵平不知道,但他知道若是大庭叶藏继续和江户川柯南混在一起,必定会卷进其中。 大庭叶藏低着头,伸手拉住了松田阵平正在隐隐颤抖的手,“松田警官是只和我一个人说了这件事吗?可以先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他只给松田阵平留了个发旋,因此松田阵平并没有发现大庭叶藏的眼神暗了下去,“明天松田警官可以出来一趟吗?” “我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才不会呢。 太宰治吐吐舌头,只要松田阵平来,他就会抹去“潘多拉”的存在,将这段记忆封存。 ‘哎呀,我可是在帮助世界“修正”剧情,世界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 但是没有等太宰治出手,松田阵平说“好”的字句便突然卡顿,然后在细微之后,恢复正常。 “松田警官还记得答应了我什么吗?”大庭叶藏露出笑容。 松田阵平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的奇怪,“我自然会把阿治的邀请放在心上的。” 他想起萩原研二的话,然后补充到,“阿治想要去水族馆吗?正好水族馆附近就有很多海鲜店,其中有一家很会做螃蟹。” “好啊。”大庭叶藏这次的笑容是真心的――‘找到它的小尾巴了~’ …… 待松田阵平和大庭叶藏回去时,破案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江户川柯南躲在阿笠博士的身后,拿着变声器蝴蝶结推理着自己的言论。两人就跟演双簧一样,一个只出声不出面,一个只动口不出声。 但饶是如此,松田阵平也熟视无睹,自动过滤掉这不合理的一幕。 大庭叶藏:‘有一种修正过头了的美。’ 然后他加入了人群中,充当观众,听着江户川柯南精彩的发言不断点头。 但灰原哀和他不一样,江户川柯南每说一句,灰原哀便更恐惧一分。 “死者名为广田正己,在与凶手白仓阳谈话中,因为发现争执而被白仓阳过失杀死。因为想要毁掉自己曾经的丑照,于是连同对方电脑里面的所有文件全部删掉。” 听起来是不是很凑巧。 凑巧就是在有人想要拿到宫野明美的资料、拨打完电话后,白仓阳便杀了对方。 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才能在他们前脚刚出发,后脚便断绝了药物资料。 这样恐怖的巧合,灰原哀只能想到一个人――组织“操心师”麾下的格兰花格! 她连忙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上,把自己藏在了桌子里面,‘而且很有可能,格兰花格现在就在在场的人群中!’ “小哀,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对方简直可以用苍白来形容。 灰原哀心里正警惕着周围的一切,猝不及防被大庭叶藏叫住,在恍惚中,她竟然觉得最能带来温暖的大庭叶藏都变得有瞬间可怕起来。 但很快,她便会认为这只是错觉,因为江户川柯南来了。 “灰原!你还好吗?” 江户川柯南结束话语,立刻往这边跑来,但还没有触碰到灰原哀,就看到灰原哀避开了他,把自己躲在叶藏身后。 他并不知道,灰原哀在江户川柯南靠近的那瞬间,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组织气息。 ‘从江户川开始推理起,那股气息便一直萦绕在屋子内。而此刻,那股气息更加浓郁了!’ 霎时间,灰原哀紧咬的下唇毫无血色,寒意刺骨,令她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只能扒附在大庭叶藏的怀里,僵硬地吐出两个字,“快走!” “嗯,柯南,我们先走吧。”大庭叶藏整理了一下灰原哀戴得歪歪扭扭的帽子,阻止了江户川柯南这位直男不合时宜地继续追问,然后他抱起灰原哀,“阿笠博士留在这里做笔录好了。” 他拜托了松田阵平送他们回去。 但即使回到了工藤宅,灰原哀也没有摘下帽子。 “灰原……和组织有关?”江户川柯南思考了一路得出了这个结论,“可是案件分明就是一场意外!” “才不是什么意外!”灰原哀看起来终于要比刚才好了些,她拍开柯南的手,眼里含着恐惧,“我感受到组织的气息了,绝对是格兰花格干的!” “是他,那种悄无声息的可怕,一定是他!” 灰原哀自认自己已经很冷静了,但她完全没有发现,直到现在,自己仍在不停的战栗,“江户川,组织已经发现我了!我不能再待在这里……” “灰原,你冷静点!”江户川柯南伸手抓住灰原哀,“你说清楚,格兰花格到底是谁?” “你千辛万苦终于才逃离了那个组织,为什么还想要去白白送死!” ‘正因为离开了组织,所以才会在组织的恐惧下度日如年啊。’大庭叶藏怜悯地看了一眼即使从fbi里面听说了些许部分、但依旧未知组织势力的柯南。 “江户川,你根本不懂。”灰原哀看着眼前一片赤诚心的江户川柯南,突然哑了嗓子,“江户川,你什么都不懂。” ‘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个只会破案的傻子!’ “但是你不说,我要怎么明白!”江户川柯南咬牙,狠狠拉住了对方。 “是,那个组织很可怕,但是我们不是同一战线上的吗!那遇到问题那就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啊!” “解决?……江户川,广田教授的死是格兰花格做的。格兰花格会操控着别人,让心有恶念之人成为凶手,从而杀掉组织需要铲除的人!” 这是最近开始疯狂流传于组织之间,有关于格兰花格的言论。 “你是说白仓阳杀死广田教授是受人教唆――”江户川柯南大脑高速旋转,希望能找到破案中的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白仓阳分明是突然才有的杀人心理。” “这就是格兰花格的可怕之处。”灰原哀心如死灰,“江户川,你明白我所说的意思吗。” “那、那又如何!就算他有能力,他也不可能联想到灰原你已经变成了小孩子!” 江户川柯南承认,他在得知这一切事物幕后有格兰花格推动时,他感到了害怕,但是这不是放弃灰原哀的理由。 “他要造成多少案子,我就破掉多少案件!只要他存在于案件的背后,就算他的影子,也会留下痕迹!” “没有人能够一直完美犯罪,就算他是莫里亚蒂也不能!” 江户川柯南向前一步,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声音坚定,“灰原!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可是要消灭那个邪恶的黑衣组织!” “你……想要消灭组织?”灰原哀听完这话连挣扎都忘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户川柯南,像是想要切开对方的脑袋,研究研究江户川柯南的人脑结构。 “是又如何!只要他们存在于世上,终有一天我能抓住他们的把柄,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是江户川柯南从变小开始便立下的决心,而且永不更改。 ‘江户川柯南就是这样,太过天真,也太过理想,但他认准了一条道,便不会回头。’ 大庭叶藏看到了灰原哀眼里的动容。 明明是异想天开的事情,可即便是组织里面年轻的研究者也受到了感染。 灰原哀:‘还真的是……只会破案的傻子。’ ‘江户川这个人,果然和叶藏说的一样。’ 她把目光放在了大庭叶藏身上,大庭叶藏温柔地朝她笑笑,抽出纸巾,替灰原哀擦了擦脸。 他像是早就知道了这场争吵的结局,并且把选择权交到了灰原哀的手里。 于是灰原哀捏着手里面的纸,抽了抽鼻子,看向江户川柯南,“听好了,江户川,你所要面对的是一个涉及多行多业、埋得极深的黑暗组织。” “我只是医药研发部的人员,对组织的了解并不多。”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出来组织的势力庞大。 ‘不是谁都能绑架雪野家的人,还能不被雪野家报复。’ “组织以酒名作为代号,你必须记住其中三个最重要的人。” “其中之一就是给你灌下毒药的琴酒。”也是带给她最直面恐惧的人。 “组织的二把手,朗姆。” 灰原哀捧着茶杯,让茶水的温度能够温热手心,保持自我的镇定,“还有一位,他没有组织的代号,但通常,组织内部都称呼他为[操心师]。” “[操心师]?”江户川柯南有些迷惑,“那格兰花格……” “格兰花格就是[操心师]带进组织的。” 灰原哀皱眉,“[操心师]那一派人数很少,但也十分神秘。无论是[操心师]本人,还是格兰花格,都不知道他们真正的面貌。” “如今[操心师]不算是活跃,但他带进组织的格兰花格活动却十分频繁。” 她就算是在实验室里面,也能听到那些助理闲散时对格兰花格的讨论,她十分认真地回想着那些助理们说的话语,“据说只要是被格兰花格记在名单上的人,那些人都会因为‘意外’而死去。” “江户川,小心格兰花格。” 一旁的大庭叶藏:看戏中,勿cue。 …… 今夜似乎太过忙碌了,月亮上班了,但阿笠博士还没有回家,灰原哀也就暂时住在了工藤宅里。 她特意选择了她姐姐宫野明美曾经住过的客房,但倒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直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是大庭叶藏。’ 灰原哀知道,她打开了门,看着大庭叶藏踏着月色慢慢走进房间。 “其实一早我便想要拿给你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八音盒,放在了桌子上面,打开盖子,悠扬的声音传出,慢慢将房间里面孤寂的空气填满。 “这是明美小姐留在工藤宅的礼物。” “姐姐给的?” “是的,明美小姐在整个编辑部人缘可好了,又聪明又能干,就连山田编辑也对她赞扬不断。”大庭叶藏给她盖上被子,“不过明美小姐每到催稿的时候就可凶啦,可我就是没有灵感嘛。” 大庭叶藏说话声音很轻,宫野志保也静静听着。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提起任何的悲伤。 但在大庭叶藏离开房间后,看似睡熟了的灰原哀却翻身下床,她静静地看着仍在不停跳舞的八音盒,强忍了一整天的泪水终于决堤,然后奔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