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粮。 大队会计认真算了好几天，终于把大队交完公粮后剩余的粮食数量、全大队的总共分、每家每户的总共分，一一整理清楚。 每家分多少粮食，分多少钱都算好了。 大队部的喇叭一喊：“分粮啦，请全体村民到大队部集合！” 家家户户都热闹了起来，扁担、箩筐、板车……全部都出动了。 大队部的粮仓前乌泱泱的全是人！ 许悠悠来这里后还是第一次见识分粮的热闹场面呢。 见人齐了，书记主任就让每家派代表出来抽签，用抽签来决定分粮食的顺序。 周尧捣鼓了一下许悠悠：“媳妇儿，一会儿抽签你来。” 别看这抽签简单，全的得看个人的运气，要是你抽的后的要折腾到天黑。 分粮食的流程从画押，过秤到搬粮食，每一家弄完都得好一会儿，要是遇到对会计算出来的工分有意见，那还得吵上几句，再重新算一遍。 整个场面闹哄哄的，几个村干部喊得嗓子都哑了。 前面过秤分粮食的村干部忙的团团转，后面排队的等的不耐烦。 分了粮食还要分钱，要是再闹一会儿，那就更久了。 大队长在竹篮里放上了分粮的序号，让人们抽。 许悠悠喜滋滋的上前，手刚伸进竹篮，就被后面过来的王珍珠挤开了。 “别挡道！我先来的！”王珍珠瞅了许悠悠一眼，傲娇的说道。 随后眼疾手快的从里面挑了一张纸条出来。 仿佛抽慢一步，排前面的序号就会被人抽走了。 “诶！你这孩子咋这样？怎么能插队呢？”周母见二儿媳被王珍珠推开，心里气。 “周婶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明明就是我的脚比许悠悠快一步，只是她身子在我前面而已，你没看到吗？” “就是！老周家的，我家珍珠脚在前面呢！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什么叫我们插队！”王母帮腔道。 周母被气得一噎，这人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大队长皱着眉，分粮的大好日子，还要搞事儿！ “王珍珠！少在我面前耍小把戏！插队就是插队，放下纸条，重新排队去！” 大队长怒吼。 “后面的谁要是敢插队就给我最后一个领粮食！” 一嗓子怒嚎，后面的人都老实了。 王珍珠被大队长当众训斥，脸色难看极了！ “周队长！我没有插队，我就是比她先来一步的！”王珍珠不服气道。 大队长看见她还不承认就来气，真想一脚把她踹到后面去。 后面排着队等抽签的人开始闹了，分粮本就是一件比较繁忙的事儿，再耽搁就得一大群人拖着。 “这回就算了，以后再搞这些小动作就给我滚到后边去！”见王珍珠死不承认周队长训斥道。 抽得快不一定抽的好！ 王珍珠咬了咬嘴唇，对周队长的训斥心里很不舒服。 王母见大队长不计较，急忙上前要王珍珠打开纸条看看是几号。 “怎么会？”王珍珠看着手上的序号，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王母脸色也不好看。 往年让她的女儿来抽，每次都可以抽到比较前面的，今年怎么回事？ 周队长面无表情的拿过纸条一看，看似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语气里隐隐透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调调。 “王珍珠家78号！” 人群中传出笑声，许悠悠也捂着嘴乐了。 插队还想抽到前面去？想屁吃呢？ 她心里诅咒她排最后！ 王珍珠气的直跳脚，想重新再抽一次，她运气一直都很好的，不可能抽到最后！ “抽了就是确定了，拿着序号去最后面排队去！” 整个大队加上知青点，也就78户人家，不排最后排哪？ 大队长：“下一个抽签。” 许悠悠伸手进去，随便抓了两个纸条。 “大队长，我抽两个，一个是我婆婆的。” “可以。”大队长点了点头。 抽签可以这样，但是分粮时就不能这样了。 周辰赶紧围了上去看，周尧倒是很淡定。 他媳妇的运气第一了！ 许悠悠没看，直接递给了大队长。 “这是我家的，这是我婆婆家的。” 大队长打开一看，眼睛亮了。 “周尧家第一！” 说完打开第二张，这会儿周队长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许悠悠，又看了看书记主任。 书记主任也过来看了。 “周礼家第二！” 这两句话就像两颗重磅炸弹扔进了人群里，嘭的一下炸开了锅。 “这不可能！许悠悠一定是作弊了！”王珍珠不相信许悠悠可以一连抽到第一和第二！ 许悠悠被她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暴脾气上来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作弊？还是你的意思是说，周队长和书记主任帮助我作弊了？” 许悠悠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两把利剑，闪烁着寒光。 与她对视的王珍珠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王珍珠惶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胡说！我是说……你自己作弊，不然怎么会连续抽到第一和第二？” 其他人也不相信，场面再度吵了起来。 “大家安静！许知青抽签是靠她自己的运气抽的，我和书记主任没有帮助她。”大队长郑重解释。 怀疑他的能力可以，质疑他的品行他可忍不了！ “靠运气？那就让她再抽一次呗，反正她运气这么好。”李宛儿笑道。 王珍珠这回觉得李宛儿顺眼了不少。 “对，周队长，就让许悠悠再抽一次吧！” 她就不信她这次又能得到第一、二号！ 周辰对这两人不可理喻的要求气笑了，“王珍珠！你自己倒霉抽到最后，就妒忌我们抽到最前了，凭什么要我们重新抽？” 她要不是个女人，周辰都想揍她了。 啥都被她说了！ “你才倒霉呢！我运气一直都是最好的，往年我都能抽到很前的号！我是不可能抽到最后的！定是许悠悠作弊！” 王珍珠越想越是，一定是许悠悠在前面抢走了她的运气！ 看向许悠悠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那就再抽一次。”许悠悠懒得跟她吵，用运气来跟她说话！ “许知青，你确定再抽一次？”书记主任问。 抽到第一都不容易了，把第一第二都抽到那更是不容易了。 万一重新抽抽到后面的号呢？ 周家人除了周尧也有这个担心。 许悠悠：“我确定，为了证明我没有作弊，也证明周队长你们没有帮助我作弊。” 周队长和书记主任都对许悠悠高看了一眼，至此许悠悠以前的不好形象在周队长他们眼里改变了。 当着众人的面，周队长把那两张纸条折好重新放回竹篮里，再把里面的纸条打乱。 许悠悠神色淡定的伸手直接捡了两个出来，像之前那样看也没看直接给周队长了。 王珍珠和李宛儿嗤笑，装什么装，待会抽到后面就看她怎么哭！ 还真以为自己运气爆棚？ 大队长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纸条，当他看清纸条上的文字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剧烈收缩，心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周尧一号！” “周礼二号！” 又是第一和第二！ 这会儿轮到众人惊呆了，怎么会？两次都抽到第一和第二名？ 但是他们都看了，纸条和其他纸条无异，而且众人都看着许悠悠抽的，并没有动什么手脚！ 难道是今年老天爷都要许悠悠他们第一个领粮食？ 众人不敢说什么作弊了，只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讶。 王珍珠要疯了，“怎么可能！许悠悠她……她怎么能又抽到第一和第二？这……”太不合常理了。 李宛儿本想看许悠悠笑话的，看周家人埋怨她自作主张抽到一个靠后的序号，但是这会儿她也被震惊到了。 周队长把序号记下，眼皮一抬：“你们不服就回家歇着吧！没那么快轮到你们。” 李宛儿脸色一黑，早知道她就不和王家他们一起领粮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