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大师兄受伤所需要的草药快要见底,东青院上下暂时从外界买不到。 “还有一个办法,从后山去采药。” 小绿茶一直在负责大师兄的用药,她最清楚不过。 这时的原身为了讨好大师兄,又开始她的无下限舔狗计划。 之前还笑别人是舔狗,自己也逃不过命运弄人。 “我去,无论什么药我都会找回来。”季儒卿自告奋勇。 “还缺一味蛇胆,需要蛇王的才行。”小绿茶道。 她随便杀条蛇你们也不知道这是蛇王,季儒卿是这么想的,身体是不会听她的。 季儒卿回去收拾好东西便出发了,在那个年代没有可以存储符纸的手链,贮存符纸的工具只有背包。 小绿茶再三叮嘱一定要蛇王,在它活着时取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季儒卿欲哭无泪,手刃活蛇这事她从没干过。 这笔账等季儒卿出去后一定算在佟秋头上,她不恋爱脑什么事都没有。 东青院后山瘴气蔓生,滋养无数蛇虫。 虽有符术护体,季儒卿仍觉渗人。 大大小小的蛇攀附在树枝上,倒挂金钩朝季儒卿张开嘴,露出淬毒的尖牙。 这里不会藏着西王母宫吧?季儒卿没注意脚下,一脚踩爆了一只蛇头。 对不起了,季儒卿不忍心看它有多惨。 它的血流散开,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蛇群。 一条条花纹各异、五彩斑斓的毒蛇向她靠近,季儒卿使出驭火符。 烈焰在她手中燃起,驱散闻血而来的蛇群。 包里奇奇怪怪的符纸还挺多,有几个季儒卿认不出名称,应该是失传了吧。 蛇王一般在蛇群之外,它喜好独居,有自己的地盘,不与其他蛇群接触。 总觉得是个圈套呢,让她有去无回的那种。 季儒卿一想到自己翻山越岭找蛇胆,他们两个却在东青院心安理得的你侬我侬就来气。 也就佟秋这个蠢子傻傻听信他们鬼话,她把气全撒在佟秋身上。 在跨越最后一个山头时,季儒卿见到了传说中的蛇王。 她咽了一口唾沫,面前的大蟒蛇盘踞在山峦之上,金色的眼睛散着幽幽寒光。 死绿茶,这哪里是蛇王,简直是蛇神。 季儒卿在它面前渺小如尘埃,她刚刚看见的远山虚影不是山,而是它。 “不敬之人,见到本尊为何不跪。”大蟒蛇居高临下。 “你也会说话?”季儒卿再三确认是它发出的声音。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上一个会说话的是个王八。 “放肆,本尊乃青龙降世,尔敢在本尊面前口出狂言?”白蛇吐着信子。 你说你是赖皮蛇季儒卿说不定还会信,还是顺着它脾气好了。 “小弟膜拜膜拜膜拜你。”季儒卿只想离开。 蛇胆注定取不到了,它一尾巴就能把季儒卿扫飞。 “慢着,看你诚意十足,也不让你白来,本尊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 季儒卿瞬间看它顺眼了不少,世上还是好蛇多。 “太好了,我想要一个蛇胆……胆……”季儒卿话音刚落,一旁的参天大树被它扫飞。 “本尊好心为你排忧解难,竟敢戏耍本尊?”白蛇怒火滔天。 “别急啊,不给就不给,别动手啊!”季儒卿唤出结界符。 白蛇的大尾巴甩过来,季儒卿的结界在它的攻击之下不堪一击,如同纸糊的一般支离破碎。 季儒卿被掀翻在地,五脏六腑都好像碎了一般。 啧,好痛,她没力气站起来,身上骨头断了好几根,所幸没伤到头部。 “滚,别再让本尊看见你。”白蛇扭头不再看她。 把她打成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出去?季儒卿倒在地上一了百了算了。 “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大。”身穿中式唐装的男子蹲在季儒卿旁边,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季儒卿吃下后腰不酸腿不疼,身上的伤痊愈了,堪比伸腿瞪眼丸啊。 “多谢……”季儒卿看清来人的脸后怔在原地。 季家……家主?季儒卿不会认错,这人的黑白挑染阴阳头她印象深刻,发尾还扎着一条辫子。 “你认识我?”季离亭好整以暇看着她。 “不不不,不认识。”季儒卿急忙移开目光。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可以走了。”季离亭起身。 他朝白蛇招手,示意它过来。 白蛇的身形渐渐缩小,直至变成一条宠物蛇的大小,欢欢喜喜跑去找季离亭,盘踞在他脖子上。 这一幕的既视感好强,就像惊蛰喜欢趴在她肩膀上一样。 “还不快走。”白蛇变小后杀气全无。 “我想求蛇王胆为我大师兄治病,还望前辈成全。”季儒卿扑通一声给跪了。 以上说话行为皆是身体自主意识,与季儒卿无关。 “谁告诉你一定要蛇王的?” “是我门中一名弟子所言,她略通医术。” “呵,被人算计了也听不出来。”季离亭毫不留情。 就是,也只有佟秋这个傻子被人当猴耍了。 但愿这货回去后能长个心眼,季儒卿不想再跟她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了。 回去时,季儒卿随机挑了一条幸运小蛇给大师兄治病,治治治,这么久了还没好,治不死你。 当她将蛇胆丢在小绿茶面前,对方微微诧异。 她装模作样观察一番:“这不是蛇王。” 季儒卿捂住自己的伤口:“莫要信口雌黄,我在外为大师兄尽心尽力,而你一句话否认了我所有努力,居心何在?” 她估计懂得皮毛医术,在这年代将这群脖子上顶夜壶的蠢货哄得团团转足够。 小绿茶深吸一口气:“抱歉师姐,是我看错了。” “无妨,医术不精就别丢人现眼了。”季儒卿瞥了她一眼。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么。 夜里。 身体自动带她去找大师兄邀功,希望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付出后回心转意。 大师兄的后院有一片竹林,季儒卿在竹林里看见两道人影。 狗男女在干啥呢?季儒卿悄悄走过去,依稀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多亏你为我去后山寻药,我才能痊愈。”大师兄的脸上笑意浮现,同样的笑容他之前对季儒卿也展现过。 “这是我应该做的,看到师兄没事了我就先回去。”小绿茶转身欲走。 白天不来看望偏偏要等到晚上,都是成年人谁不懂你那点小心思。 好狗血,奈何身体不让季儒卿走。 “不急,今晚月色正好。”大师兄拉住她,揽入怀中。 “师兄……这,这不妥吧?被人瞧见可不好。”小绿茶脸色羞红,却不抗拒。 “放心,没有人会来的。”大师兄低下头,夜色朦胧。 好辣眼睛,身体是哭着跑开的。 季儒卿能从身体的心脏感受到名为悲伤的情绪,她做这么多却抵不过小绿茶一张脸和花言巧语。 事已至此她开始感到无聊,若说刚进来时还会觉得新奇,现在看她自甘堕落的前半生顿时索然无味。 明明有不输大师兄的天赋要为他让路,一次次放低姿态低声下气只想着如何讨人欢心。 自我感动式的付出换不来真心,换来的是一次次的下限被践踏。 季儒卿开始摸鱼似的过主线,把主导权完全交付给身体,不再参与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