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伦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左手摸出一根烟,往空中一抛,仰头一接,叼在了嘴上。 右手将火机在腿上隐蔽地一擦,手上火光闪出,他低头就火点着了烟。 再仰起头来,深深地吸一口,闷住,缓缓地呼出一片白色烟雾。 他斜望天空,眼神深邃,看起来无比潇洒、又无比深沉。 他用余光偷偷瞄了瞄周围。 这些大晋修行者土鳖个个看着自己都是一副无比惊讶的眼神。 呵呵,他心里顿时美滋滋滴。 薛雪儿真的是看呆了。 前面看杨子伦对着白云乔肩膀快速果断地划刀,薛雪儿心里还在感慨。 如此冷静从容,果然划的不是自己的肉。 等到杨子伦趁白云乔不备,猛地拔出箭头,再出指如飞止血,到最后缝合包扎。 薛雪儿的嘴就一直没合拢过。 她从没见过有人能这样处置伤口的,这些动作甚至充满了美感。 看到那一道恐怖翻开的口子被缝合成一道线的时候,她心想杨子伦到底是什么人啊? 神乎其技? 丁琳琳脑海里从头到尾就只有这几个字。 “子伦兄,辛苦了,多谢了。” 白云乔终于缓了过来,他走过来跟杨子伦道谢。 “乔兄弟,你那个叫我没有嘶的女朋友,是哪家的大小姐啊?名字还有点个性呢。” 杨子伦笑咪咪地问道。 “老子,莫得,女朋友!” 白云乔发怒了。 他瞪着杨子伦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道。 嘿,没想到乔兄弟还有说rap的天赋? 杨子伦对着白云乔比了比大拇指。 啥意思? 白云乔顿时一脸懵逼。 大家扎好营地,吃过干粮,薛雪儿把杨子伦叫到修行者的篝火旁,大家商议下一步行程。 薛雪儿问道:“白大人,杨队长,下午那些胡骑是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地歼灭了一支胡骑斥候队,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薛雪儿他们完全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一直没空了解。 白云乔说道:“薛大人,我和子伦兄分两边摸进突厥营地察看情况。” “我被突厥人发现了,杀了两个胡人后就逃了出来。” “和子伦兄会合后,我先回来报信,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具体得问子伦兄。” 肩部的伤口处理好后,他的精神看起来恢复了很多。 薛雪儿转头看向杨子伦。 他吐了一个烟圈,说道:“薛大人,我摸进去突厥营地后,逮到了一个落单的胡人。” “审问后才知道,说罗刹国派了两百个修行者来给突厥王廷帮忙打仗。” “突厥西大营这边就有一百多个罗刹修行者,就是这么个情况。” 白云乔急忙问道:“子伦兄,西大营就有一百多个罗刹修行者,这是真的?” 军情司目前最关注的就是罗刹的情报,这个消息让他很是震惊。 “杨队长,你确定吗?” 薛雪儿也郑重地问道。 “我不知道啊,抓到的那个突厥斥候就是这么说的。” 杨子伦无所谓地回答道。 自己抓的是一个罗刹二品修行者,说出来很难解释,他不打算给自己找麻烦。 没想到杨子伦搞到了这么重要的情况,薛雪儿顿时沉吟了起来。 白云乔心中有点激动,他问道:“子伦兄,那罗刹军队来了多少?” “没有,突厥斥候说罗刹国没有派军队来,只有罗刹修行者。” 杨子伦摇摇头,吐了一口烟雾。 只有修行者,没有军队? 这是什么意思? 白云乔也沉吟起来。 薛雪儿问道:“杨队长,来了这么多罗刹修行者,你觉得那个突厥斥候是不是在说谎啊?” “如果他要说谎,还不如根本不说有罗刹修行者来突厥,反正我们又不知道这个情况。” 杨子伦很笃定地回答道。 开玩笑,人家奥古夫先生可是一个诚实的人。 白云乔说道:“这个情报很重要,得尽快向军部,不,向行营报告。” 薛雪儿在心里盘算着,这只是那个突厥斥候所说的情况,自己并不能确定。 就算有罗刹修行者,是不是有这么多也无法得知。 她认为应该继续确认清楚。 “师姐,我觉得伦哥说得有道理,胡人没必要撒一个我们不知道的谎。” 丁琳琳说道。 “师妹,我没说那个突厥斥候撒谎,但是任何情报都是需要证据来确认的。” “薛道友,我们又该如何确认伦哥这个情报呢?” 樊思成插话问道。 咦,樊思成竟然叫杨子伦为伦哥? 他是吃错药了? 还是变性子了?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樊思成。 樊思成见状一下有点慌,心道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众人默然。 好吧,不要在意这个细节。 薛雪儿下了决心,她说道:“罗刹修行者这是一个重要的情报,我们得设法确认。” “包括到底有没有罗刹军队,我认为应该去突厥西大营抵近侦察,大家同意吗?。” 说完薛雪儿环视了一周。 张海林开口了:“可是薛道友,不说突厥西大营那些罗刹修行者了。” “光突厥方面自己的修行者也不会少吧,万一我们被发现了呢?” 樊思成跟着点了点头。 丁琳琳说道:“师姐,我觉得伦哥搞到的情报已经足够了,我们没有必要再冒险。” 三个修行者话里话外都不是很支持她的决定,薛雪儿觉得有点难堪。 但他们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她不能完全不管不顾地独自决定。 薛雪儿看向了杨子伦,她缓缓说道:“杨队长,你的意见呢?” 杨子伦心中其实也有疑虑。 毕竟奥古夫只是一个底层修行者,他所说的在没有证实前不能作数。 战略的制定,军队的调动,都非常严谨,不能凭道听途说的情报。 但他也不认为奥古夫在自己面前说了谎话。 他担心的是罗刹人的具体情况,万一奥古夫自己都不清楚呢? 光凭他一个人的口供就制定军事计划,这实在不够谨慎。 他说道:“薛大人和诸位大人的考虑都有道理,但我觉得不必非此即彼。” 哦,那又该如何? 众人没搭话,齐齐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