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园对着陈大强闭着眼睛一顿吹捧,直接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是与前朝大将军并驾齐驱的不世之才,吹的那叫个天花乱坠! 陈大强听的心花怒放,直呼懂他者非夫人也,慧眼识人云云! 两人调笑风声,宾主尽欢。 田园园也没料到这人竟然这么爱听吹捧之言,见他笑的合不拢嘴,所以才胡乱吹了一通,也不知道这倒霉孩子平日里得受多大的打击,听点吹捧之言就乐的找不到北。 在门外偷听的特好听的龇牙咧嘴,从心里对夫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小树与王太医从偏殿出来,对门口的特好点点,表示那三人已经解决。 特好敲了敲宫门:“夫人,您身体不好,该歇息了。” 说话间,杨小树与王太医伏低身体躲在宫门两边,一个拿刀,一个拿着绳子,二人已经准备好,就等着陈大强出来,自投罗网! 宫殿内,田园园听到门外特好的提醒,笑着对陈大强道:“天色不早了,我身体还未恢复,行动不便。就不送大人了。” 陈大强对田园园的识趣很是得意,心知不愧是将军夫人,见识广不说,最重要的是识时务,聪明,很快就看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这才向他示好。于是得意忘形,笑道:“夫人留步。不过既是如此爱重卑职,不如把你的婢女赏给卑职吧!” “……”死到临头还想做美梦?田园园眼神一寒,笑容却越发灿烂,敷衍了一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明日再说。” “那卑职就等着您回话。”陈大强见她满脸堆笑以为她同意了,高兴地打开门,准备和弟兄们分享这一好消息。 田园园幽幽的看着他的背影。 就在打开门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陈大强脖颈间瞬间多了一把长刀,冰冷的刀刃离他的脖子极近,近的感受到森然冷意。 杨小树目光冷厉,满脸杀气,喝道:“不许动,动就杀了你!” 陈大强怔了一瞬,身体刚刚一动锋利的长刀瞬间割破他脖颈间的皮肤,一道鲜血顺着脖子流到衣襟之上。 “你若是再动一下,我保准你人首分家!”杨小树紧紧盯着他,冷声道。 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王太医与特好,拿着绳子一拥而上,片刻后,陈大强两条胳膊被反剪着绑在身后,杨小树收回刀,特好松了一口气,总算抓住最后一个人。 特好凑到两人跟前小声问:“刚才夫人说只要抓住他先捅两刀再说,要不,咱们先捅刀吧?” 杨小树抽刀要干,王太医拦住他,不以为意:“没事,我绑的可结实了,任由他三头六臂都跑不了。你家夫人心真狠,血腥味可是会招来狼群的!” 特好一想也是,便也不再说什么。 在内殿的田园园听到门口的动静,便知道计划成功,正想过去看看时,睡着的孩子忽然哭了起来。 大壮坐在旁边捂住耳朵,面无表情看着床上不停哭的小婴儿,“吵!” 田园园一时绊住手,看了一眼门外,想说他们三个千万别废话,直接弄死了事! 自古反派死于话多! “你们这是做什么?小心我弟兄们弄死你们!”陈大强不死心地威胁几人,说话时动了两下肩膀。 王太医气喘吁吁:“就差你了,你弟兄们都等着你呢!” 这哥们还没反应来,傻呵呵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就是你弟兄们已经束手就擒,只剩下你自己!”王太医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啧啧两声:“你不是很得意吗?很厉害吗?这下看你怎么得意,怎么厉害!” 话音未落,只见陈大强神色一凛,肩膀快速左右一动,“咔嚓““两声,两条胳膊竟然从绳子里松脱出来,趁着三人没反应过来,飞快地抬腿各踢左右胳膊一下又是咔嚓两声。 他的动作流畅而快速,看的眼花缭乱,只听到咔嚓两声,人就脱了身。 三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能这样?! 陈大强转了两圈胳膊,确认恢复如初,邪魅狂狷一笑:“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你们要为自己罗里吧嗦付出代价!记住言多必失!” 他要是没本事,那三人会死心塌地听他的话吗? 杨小树提布上前将特好挡在身后,拿着刀挡在身前,王太医吓得赶紧躲到两人身后。 这家伙趁他们不注意,先卸掉自己胳膊,从绳子松脱出来,然后又快速接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个老手。看起来是个大头兵,没想到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一时大意,没想到这人还有后手! 事不宜迟,陈大强也不含糊立刻向三人发起进攻! 下一刻,“砰砰!!”王太医和特好先被两拳被撂倒在地! 杨小树身上有伤也不是他对手,先被他夺了长刀,然后不到三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 捂住肚子爬不起来,身体一痉挛,吐出一口血来,显然是伤了内脏! 这一交锋下来,杨小树发现这人武功高强,根本不是普通的士兵! “杨哥!”特好惊叫一声,顾不得自己,爬过去扶住他。 陈大强提着刀看着凄惨的三人,忠厚老实的脸再次露出得意的笑:“呵呵,若不是你们出其不意就凭你们三个废物还能绑到我,真是笑话!看来我那三个弟兄被抓,也是你们偷袭得手的!懦夫!只会背地里耍阴招的下三滥!” “哎呦……”王太医跪在地上捂住鼻子,指缝里全是喷涌而出的鼻血,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听夫人的捅上两刀了,谁知道这货还会错骨分筋术,大意失荆州! “好了,我弟兄们在哪儿?”陈大强的眼神在三人身上略过,最后落在特好身上摸了摸下巴:“算了,我先快活一下,再去找他们!”说着,提着刀向杨小树走去,先把最大的危险清理掉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 他与这三个瞻前顾后的人不同,向来知道什么叫做斩草除根! 特好张开手臂挡在杨小树身前,冷声道:“你不是想要我?我愿意跟你,但是你要放了他们!” “滚!你有什么资格可以跟我条件!” 陈大强目光一冷,一脚踹开特好,举起长刀向杨小树狠狠砍去。 “不!”特好凄厉地大喊一声! 白光凌厉,锋芒逼人,眼见杨小树血溅三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小树神色一凛,柔韧的身体一拧,堪堪错开砍来的长刀,刀锋锐利还是在他肩头留下一道血痕。顾不得疼痛反手拽住他拿刀的胳膊,“尔敢!”陈大强大骇,正要动作时,忽地后心一凉。 杨小树松开他的手快步退后几步,特好接过他,两人一同跌倒在地。他又吐出一口血来,喘着粗气地看向陈大强身后之人。 “哐当!”长刀脱手,后背传来刺骨冰寒的锐痛,大股地鲜血随着匕首的抽离,喷涌而出。 “噗!”陈大强吐出一股血沫,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居然是将军夫人! 她刚刚生完孩子,不是行动不便吗?! 田园园面无表情的抽出匕首,带出来血溅到她脸上一些,温热的触感混着血腥味,细白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你……”陈大强刚一开口,大股大股的血涌了出来,身体一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眼神愤怒地盯着她:“你你,你,你不是说要向秦王举荐我……” 傻孩子,我是为了拖住你,胡说八道的! 田园园冷冷看着他:“骗你的。” “果不其然……女人最会骗人……好看的女人是,不好看的也是……”陈大强又呕出一口血,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渐渐消失,忽地阴狠地盯着她:“你…真是狠…不过可惜的是,孟将军也活不了多久了……” “要他命的人多了,不就是定国公他们吗?”田园园脸白的吓人。 “呃呃……”陈大强眼神逐渐涣散:“呵呵呵,不止…”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呕………”田园园再也忍不住,嘴巴一张将今天吃的肉全部吐出来。 杨小树忍着肋骨间的剧痛爬起来,把手在陈大强的鼻端,确认他死亡后,倒提着刀摇摇晃晃地向偏殿走去。 不能再心软,这些人非杀不可! “呕呕……”田园园还在不停的吐,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做的没错,可是身体怎么也控制不住想吐。 她见杨小树去了偏殿,咬着牙起身向他走去,陈大强说不止定国公要孟长辉的命,还有其他人。他已经死了,说不定其他人知道些什么! “特好,去看看大壮和小少爷!”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特好吩咐道。殿里还剩下两孩子,她不放心。 “夫人,您还在坐月子……”特好担忧地看着她。 田园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难受,苦笑连连:“这个月子坐与不坐有什么区别。” 生死攸关,月子不坐也罢! 特好心疼地看着她,擦掉鼻血向殿里走去。 王太医看着地上的尸体,鲜血流了满地,散发出呛鼻子的血腥味。 这个将军夫人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居然一刀准确地插进陈大强的心脏里…… “夫人,这么多血,恐怕会引来狼群!”王太医提醒一句。。 田园园捂住胸口,胃里还在痉挛,“呕……味道已经传出去了…根本挡不住…门只要关上,咱们暂时就没事……” 她抬手想捂住嘴,忽然看到手上全是血,身体便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就好像大脑才反应过来一样。 这一刻,她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有人死了,是她杀的! 手上的温热的血渐渐冷掉,地上人也死了,鼻端还是充满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浓烈的、无孔不入的,这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液… 这个人刚才还生龙活虎叫嚣着,然后她把他杀了,白刃刺进那人身体时滞钝感、血液飞溅在身体的温热,以及那人伤口喷涌的血像是电影般在眼前不断回放着! “呼呼……” 田园园僵立在原地,喘息的厉害,心里生出无法言喻、巨大的负罪感,令她恍然,令她泪如雨下,令她想要大声尖叫!嘴上说的轻松,可真在杀死一个人后,生理上的难受与心理的自责,令她难以忍受。 她拼命地控制颤抖的身体,竭力想要阻止着即将崩溃的心理…… “夫人,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咱们全死了!”走在她前面的杨小树突然出声。 陈大强举刀时,杨小树看到将军夫人站在他的背后,在两人配合之下反杀。 若不是她这一刀,他们几人必死无疑! 刹那间,令田园园即将崩溃的负罪感瞬间消失。她疑惑地摸了摸脸,指腹上是混着血的泪,冰冷无比。 她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对自己说:是呀,我杀了想杀我们人,我保护了所有人……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哭。 杨小树回头看她,见她哭的抬不起头,愣了一下,然后笨拙地安慰道:“夫人,您别哭。第一次杀人都这样,等多杀几个就好了……” 田园园:“……”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闭嘴! 两人快步走进偏殿,杨小树点着蜡烛,微弱地烛光照亮漆黑的宫殿。 梁来涛几人嘴堵着,被绑在柱子上,见到两人吓得“唔唔”叫了起来。 杨小树解开绑住梁来涛嘴上的布条,掏出里头的布头,冷声喝道:“陈大强以下犯上,已经伏诛!” “杨哥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梁来涛吓得涕泪齐流,哆哆嗦嗦求饶起来。 田园园红着眼睛,看向三人:“陈大强说你们奉命去西北刺杀孟长辉将军,是奉谁的命?如实招来,我便放你们一马!” “夫人,我不知道。我们只是奉秦王之命过来送补给而已!没听说过此事!”梁来涛惨叫起来。 “不对。月轮说过,他和你们要去西北。你不老实,小树把他扔出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