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厨房,唐泽瞅了眼外面,凑近捞面的顾景川,低声道,“景川,你得在小敏面前多说说好话,让她早日跟接受这个事实。” 唐泽对林敏这个妹妹,从之前见面那几次,就有很好的印象。 甚至他以前还有过那种很奇妙的,莫名的亲切感。 他想,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那种莫名的亲切感,来自于血缘。 顾景川看到唐泽如此积极的态度,他内心甚是欣慰。 林敏终于可以有家人疼爱,她终于拥有了亲情。 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她需要个适应的过程,别着急。” “走吧,先吃饭。”顾景川又给他和唐泽一人捞了碗面,还有顾景秀做的腌咸菜,端了一小碟子。 莫莉很拘谨的看着桌上的臊子面,迟迟没动筷。 她还是昨晚在火车上吃过一个盒饭,到现在滴水未进,她感觉不到饿。。 她满脑子只有她的女儿。 林敏看着小心翼翼的用余光一直扫她的女人,内心挣扎了片刻,拿了筷子递给她,“快吃吧。” 莫莉连忙接过,“哎,好。” …… 顾景秀提着肉回了西街的家,此时,王英正因为顾景秀不愿意嫁给她二哥王虎,顾景川回来又没打算管顾景辉的事,她躺在炕上不吃不喝的闹着。 这会,顾景秀一回去,就看到她妈愁眉苦脸的在院子叹气。 王桂香看到顾景秀回来,忙问,“景秀,你二哥二嫂呢?” 顾景秀回道,“他们去北街了。” “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王桂香嘴上这么问着,心里跟明镜似的,恐怕是因为王英,他们都不愿意回来。 别说景川两口子,景奇和景秀现在也躲着不回家。 她和掌柜的没办法,要照顾王英那个能闹腾的大肚婆,只能硬着头皮忍受。 “他们有事。” 顾景秀想跟她母亲说有个女的对着林敏哭泣的事,又怕她母亲话多,便忍住了。 西屋里,正在闹绝食的王英,刚偷拿着一袋藏在炕柜里的面包坐在炕上狼吞虎咽,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她急忙将嘴里的面包吞下去,然后把剩下的半袋又塞回了炕柜里,然后挺着大肚子又钻进了被窝里装睡。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 她气恼的又从炕上坐了起来。 顾景秀这死丫头,现在真是翅膀硬了,从街上回来,不但不给她买好吃的了,连她的屋都不进了。 “哎哟,哎哟……” 院子里的人迟迟不搭理她,王英只能使出杀手锏。 果然,她这么一叫唤,院子里的王桂香急了。 连忙扔下手上的鸡食盆,就往屋里去。 顾景秀瞅眼了西屋的门,轻嗤了一声,直接提着肉去了厨房。 这女的,她是一天都懒得忍受了。 “英子,又咋了?”王桂香跑进去,她的语气也带着不耐烦。 王英见只有婆婆一个人进来,她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开始质问她,“你们到底管不管顾景辉的死活?都说了他是被林敏那个妹妹陷害的,为啥还不放人?是不是林敏对我和景辉有意见,故意这样做的?林敏这是想逼死我们两口子啊,她从嫁进来就看不惯我们,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她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可算是逮着机会是不是?保不齐那个林娇陷害景辉,就是林敏在背后指使的。” 自家男人不在,顾家人是越发不拿她当回事了。 王英真怕顾景辉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那她就得玩完! 王英的声音挺大的,顾景秀将肉放到厨房里,刚出来就听到了她的质问声,她忍不住进来找她理论,“大嫂,你这话说的可太昧良心了,二嫂好心给我们开饭馆,我和妈本来干的好好的,你非要在家闹腾,连顿饭都自己不能做,妈只能留在家里照看你,我和爸也能凑合着干,是我大哥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跑来掺和。 他先是涨价,后来又捡便宜乱进菜,要不是他钻进钱眼里,会发生这么多事吗?林娇使坏,他倒是别上当啊,饭馆到现在还封着,你知不知道一天损失有多大?二嫂说什么了吗?你还有脸在这质问我们?” 王英直接被顾景秀劈哩叭啦一番话给说懵了。 她坐在炕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 她嫁到顾家两年,从来不知道这个一向低眉顺眼的顾景秀,居然这么能说。 以前的她,只干活不说话,给她洗衣服,端饭,总之就像个乖顺的丫鬟。 她伶牙俐齿起来,居然这么厉害,王英压根就不是她对手。 王英又张了张嘴,发现自己除了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们,好像真不占一点理。 可她气势不能输,尤其是在一向被她打压的小姑子面前,她必须拿出大嫂的威严来,“顾景秀,有林敏给你撑腰,你能耐了是不?顾景辉是你大哥,你们开饭馆,他过去坐镇,不然就你一个丫头片子,你能开的了吗?” “我不需要他坐镇。”顾景秀冷冷出声,“他自己能管好自己我们就烧高香了,没打算指望他。” 顾景秀又顶嘴,王英气的满是雀斑的脸扭曲狰狞,“我的肚子,你这死丫头你再气我……我肚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千古罪人你!” 王英刚才骂人声太大,胸口起伏厉害,扯着了肚子,真就感觉肚子有些不适。 “搞的就你会生孩子,我妈生了我们兄妹四个,没见跟你一样的。” 顾景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跟着二哥二嫂离开老家,她也实在不想再受王英的气,因此根本没在怕的。 就像二嫂说的,生孩子是你自己当母亲,完成了角色的转换,跟其他人摆什么谱? 顾景秀气呼呼的出了屋,正好顾德成从大门里进来了。 他听到王英又鬼哭狼嚎的,本来就干活很累的顾德成气的一脚踢翻了院子里一个木头小板凳。 他站在院子里怒吼,“家里又没死人,一天天的嚎什么嚎?不想过了就走,整天这么嚎,晦气死了!” 顾德成罕见的发威,一嗓子吼下去,西屋里立刻就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