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和季安青乘着客车来到小镇上，拎着行李就跟人打听去农场的方向，以及该从哪里坐车。 很快，他们就坐上了马车。 牛车要等人，江漾和季安青就坐在马车上跟车把式搭话。 江漾还给车把式塞了个馒头，对方瞬间热络了几分，跟他们简单讲了一下农场旁边村子的情况。 没多久，他们不仅等来了要回村的村民，还等到了张小翠和钱胜利。 江漾和季安青跟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打招呼。 马车上的其他人看到四人，都忍不住打量起来。 “你们是新来的知青？不对啊，没听说最近要来新知青啊。” 江漾：“我和我男人来探亲。” 张小翠：“我和我男人也是来探亲的。” 有人多看了张小翠两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张小翠笑了笑：“我是西磨村张小富送人养的闺女。我结婚了，我婆婆说应该带我男人来给见见我的亲爹亲娘。” 马车就是西磨村的，车上的西磨村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他们知道张小富，也知道他曾经把闺女送给别人养，就是没想过送出去的姑娘都长大结婚了，还会回来看张小富。 有人看向江漾和季安青，问道：“你们又是哪家的人？” 江漾眨眨眼：“你们应该不认识。 我爸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出生就被我爸给遗弃在冰天雪地里，幸得我奶奶把我捡回家养大了，否则早就埋葬在出生那天的雪地里。 去年有人根据我的样貌把我送回去，可家里早就有养女代替我的位置，就让我代替养女下乡。 大概是恶人有恶报，在我下乡之前，我爸出事了。 没想到他的养女其实是他的亲女儿，是私生女，是他表妹生下来的孩子。 这不，他和他表妹因为流氓罪被送到这边农场改造了。” 马车上的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如此离谱的事。 他们见过扔孩子的，但都是因为养不起，或者重男轻女，可家里生的闺女太多了，就舍弃了。 这种为了私生女丢掉闺女的，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说。 都是闺女，自家媳妇生的难道比不上外头人生的？ 瞧瞧，这闺女长的多好看啊，也有礼貌，一看就是个文静的好姑娘。 有婶子疑惑：“你爸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来看他？” 江漾有些无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父女一场，总要来看一看的，把他关心的消息告诉他。 你们是不知道，他最疼爱的私生女出事了，现在腿瘸了，身边没有人照顾，可怜的很。” 人是她举报的，她总得来看看乔玉奎和胡丽的情况吧？ 如果这两人在这里过的痛苦不堪，她也就放心了。 万一这两个不要脸的在这里过的还不错，她总得重新将他们踹下深渊吧？ 婶子不赞同地看向她：“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实诚？ 你爸都那样对你了，他在这边受苦跟你没关系，还记挂他做什么？ 他那个私生女代替你生活了那么多年，活该她出事，哪里就可怜了？” 大家都觉得江漾傻。 不傻的话，就该趁着那个畜生爹出事后，有多远离多远，一丝一毫的关系都别再扯上。 张小翠和钱胜利可不这样想，他们觉得江漾不像是会吃亏的人。 昨晚听见他们那种声音，换做别人在隔壁肯定不会吭声，江漾会。 在客车上那会，大娘要求江漾和季安青让座的时候，他们看见这两人装聋作哑都觉得惊奇，还以为这两人会直接发脾气怼大娘。 在他们以为这俩好看的人不会计较的时候，人家明知道大娘东西被偷就是不提醒，等小偷下车跑了才出声。 更有趣的是，明明都把人逮住了，也没让小偷把东西还给大娘，直接送去局子，让大娘不得不下车离开。 简直不要太记仇！ 江漾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和季安青在农场大门外下了牛车。 这里旁边就是西磨村的村口，农场的人跟西磨村的人时常来往，就跟都是一个村的人似的。 当然了，农场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比如江漾和季安青两个陌生的外来人。 江漾和季安青直接掏出证件，说他们是接到上头的命令，来这里视察的，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做，但任务保密不能说，希望农场的人能配合。 原本一脸严肃的农场负责人，在看到两人的证件后，脸上轻松了不少。 不是来搞事情的就行。 何况，配合军人同志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负责人把他们安排到农场的招待所，知道两人是夫妻，就安排了一个单间。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不过，负责人让厨房那边给两人做了两碗面。 江漾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没有跟负责人直接问起乔玉奎和胡丽的情况。 他们跟负责人要了来改造的人员的资料名单。 负责人以为跟他们的任务有关，十分配合，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将资料给了他们。 江漾和季安青一目十行，确认乔玉奎和胡丽的名字在里边，就放心了。 两人还跟负责人打听了农场各项劳作任务都有哪些人负责。 负责人又拿出一份名单，上面就是各生产活动的劳作人员名单。 不仅如此，他还把农场的简易地图给两人看，让他们知道各项生产活动在哪里。 看完这些资料名单，江漾和季安青就表示要在农场里逛逛，也不需要农场的人带路。 乔玉奎和胡丽两人的工作是打理猪圈，以及负责猪的喂食。 农场在为春耕做准备，田间地头都是忙碌的身影。 一眼望去，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农场的人，哪些是来改造的人。 来劳改的人有人看着，一旦偷懒就会有人出言警告，或者一鞭子抽过去。 当然了，还有一些家里出事放来这里的人，也是有人监督着的。 江漾和季安青看过空间里的书，都知道这类人会陆陆续续回城，如今的苦难终将会过去。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往猪圈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