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周围环境全变了。 火球朝沈芽砸来，沈芽下意识避让，扶摇拉住了她。 “不用担心。只是回忆，不会伤害到你。” 扶摇带着沈芽到了最高处，让沈芽能够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惨无人道的战斗。 灵波在空中蔓延，无数修士站在最前面，抵御前方的敌人。 沈芽第一时间并没有看清楚，那黑压压一片是什么东西。 仔细看了才发现，那居然是虫子。 密密麻麻，让人看了就起鸡皮疙瘩的虫子。 修士组成人墙，挡在虫子面前。 灵气砸在虫子身上，便有无数虫子死亡，出现一小片空白。 不过很快空白就会被新的虫子填满，继续前进。 那些虫子不仅仅是踩着同类尸体过去。 它们还吃同类。 不仅吃同类，它们也吃修士。 它们一碰到修士，就会快速啃食修士皮肉。 沈芽眼睁睁看着这些虫子将受伤正准备后撤的修士啃得只剩骨头。 反应速度比较快的修士直接砍断了腿，这才逃出来。 而这些人几乎都穿着一身蓝色衣袍。 是扶摇……逍遥门的人？ 他们正在掩护普通人后退。 “这是什么灵兽？” 沈芽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灵兽，居然活生生将人啃食。 “一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虫子，这虫子什么活物都吃。这个结界为了保护古防里的人，防止他们被伤害。” “古防？” 如果沈芽没记错，古防就是他们所在大陆名字。 在很久以前，古防曾经遭受过这样的伤害吗？ 最前面的逍遥门修士一边抵抗这些虫子的进攻，一边带着普通人撤退进结界里。 后方已经撑起了结界。 无数人朝结界内涌去。 这一次不再是逍遥门孤军奋战，还有其他宗门。 当所有人都撤回结界里，沈芽才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她的心又揪了起来。 因为那群虫子在啃食结界。 原本坚固的结界在它们的啃食下开始闪烁。 “老弱妇孺先退，玉瑶，你带着师弟师妹们往后退。化神以上的人跟我走。” 身穿长衫的老者直接冲到了结界外，开始清理结界外的虫子。 随着他声音落下，几十道身影跟着他脚步，冲出了结界。 玉瑶应了一声，开始组织宗门里年纪尚小的那群人和普通人一起撤退。 “百灵宗！” “弟子在。” “化神以上的人全部过来。” “弟子遵命。” “落华宗，别给老娘丢脸。” …… 宗门名字一个个响起，无数人从人群中飞起，跟着宗门长老冲出结界外。 后面的人接过他们的任务，构筑起结界。 有人清缴之后，结界压力小了不少。 可惜还是无力回天。 结界外的虫子铺天盖地。 就算那么多人对它们进行围殴，数量似乎也不曾减少。 虫子不会疲惫，修士会。 不少修士因为灵力耗尽，只能选择回到结界内恢复。 之前带队离开的白玉瑶和宿陌也回来了。 “师尊，这里交给我们，你先休息一下。” 沉着冷静的女声响起。 白玉瑶冲到了最前面。 “你这丫头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带着那些人走吗？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不是你的任务。给老子滚，现在就滚。” 长老气急败坏，想要将白玉瑶推开。 女修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源源不断将自己的灵气输送出去。 “我是大师姐，师弟师妹们可以退，我不能。师尊，其他宗门的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已经联系了，很快就会过来。你去那边帮忙。” 长老很气，却又拿女修没办法。 只能放任，带人去处理结界前面的敌人。 扶摇的记忆很模糊。 沈芽不知道这场大战持续了多久。 大部分人的脸，沈芽都看不清。 而几个能看清楚脸的人都死了。 白玉瑶带着宿陌，和那个无旬口中经常出现的活泼可爱的小师姐水菖都死了，尸体被虫子啃食殆尽。 这是一场血腥残忍的战争。 原本最前面都是化神以上的人顶着。 很快元婴期也上来了，然后是金丹，筑基…… 无数人力竭而亡，尸体还要被这些虫子啃食。 他们最终没有等到援兵。 长老带队自爆，挡住虫子脚步，剩下的人以身殉了结界。 一个接一个，没有丝毫迟疑。 所有人视死如归。 回忆到此为止。 两人再次回到了一开始那个亭子。 沈芽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还没从刚才的血腥场面中恢复过来。 沈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悲壮，难过，心疼。 她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无旬不爱提起白玉瑶他们。 他们死得太悲壮，死在了最好的年纪。 即使只是提起，都会让人觉得心疼和惋惜。 “为什么他们没有援军？他们独自战斗了那么久，怎么一个援军都没有？” 沈芽从未有过的气愤。 怎么会没有人来帮他们一把。 放任他们孤军奋战。 看着愤怒的沈芽，扶摇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想向他们讨一个说法。” 想问问那些人，为什么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 沈芽在地上坐了许久。 直到将自己的心情整理好，她才站起来。 “我会带你出去，带你去见我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