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第一轮评审都是其他行业的佼佼者，他们对建筑一窍不通怎么行？再说了，第三轮那些zhengfu部门官员，能靠谱吗？照我说，这三个环节都应该是建筑师来评判，随便找个四九城建筑系毕业的学生都比他们强。” 李老皱起了眉头，对于非专业人士参与评审颇为不满。 在他看来，四九城拥有众多专业建筑师，三轮评审应当全部由专业人士担任，这样才能确保建筑设计的质量。 “李老，您放心，我们在他们入场前会发放一本建筑科普读物，让他们对建筑有个基本的认识。 而且，初期评选并不仅仅是看技术层面，我们的标书中肯定会有引起他们兴趣的内容。” 听着李老的担忧，韩春明不禁冒出冷汗，耐心地解释安抚。 对于像对方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来说，脊梁骨是硬直的，绝非那种轻易屈服之人。 纵然面对的是zhengfu投资的大楼工程，指派专人前来协调建设，李老内心深处却流露出一丝轻蔑。 韩春明深知需要周旋于各方之间，不能意气用事。 比如在第一轮环节中，实质上是在交通领域的各利益方间游说，以便届时能够为工程开启方便之门。 煤气、电力、建材等公司多多少少都对建筑行业有所涉猎，并非李老所贬低的那般不堪。 而且，韩春明清楚记得所有具备投标资格和投票权的参与者，他们几乎都已是娄晓娥的合作对象，即使他们真的不甚了解，也会给自家公司一个薄面，进入第二轮竞标。 当然，这些实情不宜与李老坦白，毕竟他是个过于耿直的人。 韩春明已经摸清了其他建筑公司的底细，本想告知李老，让他有所准备，但对方不仅全无兴趣了解，反而将韩春明痛斥一顿，指责他试图作弊，不够公正。 其实，李老不了解详情也无妨。 在第一轮介绍建筑设计的环节，对方并没有打算亲自出席，而是安排了自己的一个学生代为出面。 他声称自己已至暮年，该经历的都已经历过，这个机会应当留给年轻人，这样的环境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宝贵的成长机遇。 “好吧！”李老颇显勉强地接受了这个解释。 “李老，您还有其他疑问吗？”韩春明依旧恭敬地询问着，他的诚挚发自内心，唯恐有遗漏未考虑周全。 “第三轮你准备得如何了？”此刻，两人正站在台上，李老凝视着那一排排空荡荡的座位，神色严肃地向韩春明提问。 如同苏萌所做的决定一样，韩春明选择在第三轮亲自上阵。 对此，李老并未表示反对。 韩春明跟随他已久，对招标书内容早已了如指掌，说服zhengfu官员应不成问题。 然而，游说本身就充满了变数，远不止建筑设计本身那么简单，还需顾及建筑之外的各种情况。 那些zhengfu官员最后提出的问题，谁也无法预料会涉及哪些方面。 这就好比一场战役，战场上考验的是将军的指挥能力，而在背后起决定性作用的，则是一个国家的整体实力。 “李老，您尽管放心，虽然我在设计方面稍逊一筹，但我可是从工地摸爬滚打出来的，在建筑领域我还是能说出个一二来的。”韩春明言语间透着自信。 既然选择了上台，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建筑终究是社会的产物，服务于人。 建筑共有四大基本要素：安全、实用、经济和美观，这四点他都能滔滔不绝地阐述一番。 尤其是李老主导编制的那份标书中，前三点要素已被发挥到了极致。 至于第四点，即便人们的审美观各异，但一些基础的标准还是相通的。 设计虽非他所长，但他将产品推介出去的能力不容小觑。 并且，他主动接过了这个担子，也需要通过实际行动来树立权威，亲自上台证明自己的确很有必要。 “那就行，我去兴华园泡澡去，好久没好好放松一下了，你要不要一起去？”见韩春明信心满满，李老也就不再追问，反而邀请道。 兴华园是座公共澡堂，在四九城，公共澡堂是市民们日常休闲的好去处。 那里不仅是洗澡的地方，更是人们闲聊畅谈的场所。 洗完澡后，躺在单人床上，和周围的人东拉西扯一番，实乃一大乐事。 这段时间李老忙得不可开交，如今终于能喘口气，自然想去好好享受一下。 “李老您慢走，我还得继续忙碌呢！”韩春明满脸笑容地送别李老。 他也想去，只是脱不开身。 李老也不再啰嗦，径直走出拍卖行，在门口招手叫了一辆三轮车，便前往兴华园去了。 而当李老沉浸在澡堂的舒适之中时，刘大舅已带着马若松来到了兴华园。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逐渐升温。 明日即将登台的马若松，自然要整理好仪容仪表，于是刘大舅先带他理了头发，现在又陪着他走进澡堂搓澡。 此刻时间尚早，加上并非周末，澡堂内客人并不多。 不过，来自香江的马若松在当地并无去公共澡堂的习惯，跟在刘大舅身后，不禁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适应。 入乡随俗，看到刘大舅毫不迟疑地脱下衣服放入更衣柜，马若松也只能照做。 踏入澡堂之际还需更换拖鞋，但马若松旋即又紧锁了眉头。 他发现拖鞋并未成对出现。 一时间，他颇感无所适从。 “澡堂里的拖鞋无需配对，随便拿两只，趿拉上走就得了！” 刘大舅察觉到马若松的困惑，随口解释道。 他的双脚正踏着两只左脚拖鞋，显得颇为随意。 作为这里的常客，他对澡堂的规矩自然熟稔于心。 刘大舅递过一条洁净的白毛巾给马若松，并亲自披上一条，赤裸着上身走进了澡堂内部。 马若松迟疑片刻，将白毛巾围在腰间，随后跟了进去。 尽管他曾在北京生活多年，但由于家中设有专门的洗浴设施，他还从未踏足过这种平民百姓常来泡澡的澡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