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忌讳，接过熬药的砂锅不能主动归还，得等人家来要。” “这个我懂，给人送回去药锅，那不是盼着人家再生病嘛！” 听关大爷提到第一点，韩春明瞬间领悟。 “这明白倒是挺快，第二忌讳是镜子放在屋内是为了整理仪容，你不能把镜子对着人脸直照，多少有把对方当妖魔鬼怪的意思。” 面对这一点，韩春明低下头，默不作声。 “这第三点要诀，是要你审时度势，不可鲁莽行事，随意找人挑刺，否则就成了没事找事！” “您说的这个算不上要诀吧！” 韩春明听到这个说法，略感不以为然。 “我说算就算！” 关大爷瞪了韩春明一眼。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韩春明逐渐领悟到关大爷所欲传达的道理。 “您的意思是，我进言规劝他人并无不妥，但须得像古代的贤臣那样，一是言语不能过于直白，不能硬生生戳人脸面，二是需等到对方愿意倾听之时再开口，对吧？” 韩春明终于明白自己之前何处做得不够妥善。 “你倒是个可造之材！” 关大爷微微点头赞许。 “好，那件事的确是我处理不当，有些冲动了。 不过我还有一桩事情想不通，她究竟是如何从福莱拍卖行中得到这么多赝品瓷器的？不得不承认，那些造假手段还真有两把刷子，尽管如此，我还是能一眼看出这些假货出自同一人之手。” 韩春明提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 虽然他知道金昌盛内部举办了一场拍卖会，但毕竟也是拍卖会，怎会在一场拍卖会上出现如此多瓷器？ 众人之中，能拥有一件已属难得，而她却…… 关大爷将目光投向叶明。 这个问题他无从解答，但既然叶明一大早便来此地观局，想必是知晓一些内情。 “你是想知道苏萌通过何种途径购得这批假瓷器，并且坚信自己没有受骗，对吧？平时买个东西都要精打细算，这次为何如此大手笔？” 叶明将韩春明的问题重新表述了一遍。 “没错，这一点我一直困惑不解！” 韩春明点头表示赞同，这是他心中疑窦所在。 “凡事异常必有蹊跷，你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人或事发生？” 叶明并没有直接揭示答案，而是抛出一个悬念。 “能让苏萌如此信赖，这个人肯定与苏萌关系匪浅，既然是她熟悉的人，我也应当有所了解。 至于最近的异常情况……” “程建军？” 韩春明试探性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我可是什么都没透露哦！” 叶明并未给出更多的线索，此事本就是韩春明自行挂心，他能提供一点提示已是仁至义尽。 这小子长久以来为程建军和苏萌之间的事情劳神费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借此机会，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纠葛也好。 “恐怕就是他无疑了！” 韩春明一脸确信，认定程建军便是处在苏萌与福莱拍卖行之间的关键人物。 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程建军，才能让苏萌建立起如此的信任，而这小子干出这样的欺诈勾当并不稀奇。 “师父，叶哥，抱歉打扰了，我先走一步！” 韩春明满怀歉意地说了一句，转身准备去找程建军问个究竟。 “且慢！” 关大爷的目光却落在酒杯上。 “我自罚三杯！” 韩春明理解了关大爷的意思，立刻斟满三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才离开。 “您这是不是有点像武松过景阳冈啊？” 叶明看着喝完酒再去的韩春明，疑惑地问道。 “这就叫借酒壮胆！” 关大爷毫不在意。 韩春明酒量颇佳，平日里和和气气，一旦饮酒便会增添几分胆识。 “也罢，接下来我们该谈论正事了，下个月的拍卖会必须搞出点动静来，事情得闹得足够大才行！” 叶明点头同意，看戏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是要扳回一局。 目前他尚能忍受福莱拍卖行泼来的脏水，只是为了酝酿更大的动作。 若仅凭现在福莱拍卖行伪造的鉴定证书，他只需请文物局介入调查，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但这不过是扬汤止沸之举，对整个古董造假市场的改善起不到根本作用。 他故意任由这场火越烧越大，目的是为了让世人看到火灾的严重性，以后面对类似事件就会心存敬畏。 唯有如此，上级才会更加重视，买卖古董的人也会掂量自己的实力，长泽鉴定行的权威性得以提升，古董流通市场也将得到有效规范。 他不怕市场上出现假古董，只怕真古董流失海外，古墓遭到肆意破坏。 “你不会又想让我出马吧？” 关大爷瞪圆了眼睛。 “我只是个副厂长，能折腾出多大的浪花来？” 叶明故作无奈地喝了一杯酒。 “唉，看来我是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我有个条件，破烂侯这次不能置身事外！” “没问题，我一定邀请他！” 叶明应承下来，唇边勾勒出一抹微笑。 而在另一头，韩春明找到了程建军。 “程建军，最近你在忙些什么？” 在一条无人的巷子里，韩春明将程建军拦下后厉声质问。 “我嘛，也就是福莱拍卖行的一名采购员，不到一个月就挣了辆车，跟你们韩大少爷没法比，你可是娄总身边的红人，我哪敢跟你较量啊！” 程建军皮笑肉不笑地回应，虽然财力不及韩春明，但此刻也并无低人一等之感。 “苏萌买的那几件古董是你捣的鬼？你怎么能卖假货给苏萌？咱们好歹一个大院长大的，做人怎能如此没有底线！” 韩春明胸中怒气难平。 “韩春明，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是谁啊？人家苏萌都认定了是真的，有钱难买心头好，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程建军面无表情，言语间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在他被韩春明找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可能是为了苏萌的事。 “程建军，看你这副样子，你应该知道福莱拍卖行在售假古董吧，我劝你趁早收手，现在帮苏萌退货，离开拍卖行还为时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