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瞬已是腊月中旬。 程建军放寒假在家，这些天基本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程爸和程妈觉得他过于闲散无事。 邻居苏萌跟着刘大舅做起了生意，酒楼生意红火；韩春明在工地上的工资丰厚，据说还参股了一家饭店。 反观程建军，则整天闷在屋子里捣鼓泥巴，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那堆泥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成就一番事业的样子。 程爸和程妈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两人合计后决定与程建军好好谈谈。 程妈熬好一碗小米粥后，敲响了程建军的房门。 “军子，妈给你熬了小米粥，喝一点呗？” 门打开后，程建军一副蓬头垢面的模样，手中握着湿润的泥巴，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听到程母的话，他习惯性回应道：“我不是说了吗，吃饭我会自己出去，其他时间别来打扰我！” 刚才制作泥塑的进程被打断，他显得颇为焦躁。 说完，他就准备关门。 后面程爸反应敏捷，立刻挡住了即将关闭的门。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妈好心给你送粥，你怎么还发脾气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程爸训斥起程建军来毫不客气。 程建军没有回应，屋里一时陷入沉寂。 程妈见状，再次将粥碗递过去。 “军子，先把粥喝了，喝完粥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不想喝！” 本来就心情烦躁，此刻又被程爸一顿责骂，程建军更是食欲全无。 他挥手推开粥碗。 程妈没想到程建军再次拒绝，手里没拿稳，粥碗一下子摔在地上。 “不喝就算了，你居然还故意摔碗！” 程爸瞪着地上的碎片，怒火逐渐升腾。 他猛地推开房门，径直闯了进去。 屋内，摆满了程建军捣鼓的各种泥塑作品。 看到程建军成天就沉浸在这些无用的玩意儿中，程爸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你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就只知道玩弄这些没价值的东西，那还读什么书？” 程建军听闻此言，内心不禁一阵抵触。 “当初我提出辍学的时候，你可是坚决反对，现在却又来指责我！” 程父正处在气头上，听到程建军的反驳，更是难以抑制心头的愤怒。 “我让你读书，并没让你搞这些破烂东西，你说说，这些玩意能有什么用处？” 说话间，程爸已开始动手破坏那些泥坯。 片刻之间，原本初具形态的泥塑纷纷坠地，化为一堆碎片。 “我叫你弄这些，我让你不好好学习，我让你不求上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提辍学的事！” 程爸一边摧毁泥塑，一边愤愤地咒骂着。 这段时间里，程建军心中也积攒了不少对程爸的不满情绪。 苏萌有她的大舅撑腰，韩春明有叶明助力，而自己却孤立无援。 明明是你的能力有限，却成了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这些都是他耗费几周心血才完成的作品，一转眼就被毁于一旦。 “你到底在做什么！” 程建军也不再保持尊敬，大声吼了一句。 随后拽住程爸，硬生生将他推出了门外。 “以后我的房间你们不准进来！” 程建军沉声宣告。 随着房门重重关闭，父子二人被隔绝在内外两个世界。 面对紧闭的房门，程爸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你有种就别在家里待，否则我看见一次，就砸一次！” 程爸在门外咆哮着，连门板都微微颤动起来。 程建军背靠着门，身体因气愤而微微颤抖。 门外，程爸仍在向程妈抱怨不停。 “你看人家苏萌和韩春明，哪一个不比他强？他就只会窝在家里玩泥巴，真是气死人了！” 门后，程建军的颤抖更为剧烈。 此刻的家对他而言，除了冷漠与责难，再也得不到任何帮助。 他决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专心致志地学习造假技术，也许还能扭转局面。 下定决心后，程建军恢复了冷静。 他把房间里的工具整理妥当，打包了几件衣物。 等到夜深人静时，在房间里留下一封信后，他悄然来到父母的卧室。 从抽屉里取走几百块钱，然后离开了家。 乡下地方广阔，人烟稀少，是个绝佳的去处！ 次日清晨。 程妈看到程建军敞开的房门，好奇地走了进去。 很快，她在床上发现了那封信。 读完信后，程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不得了了，孩子他爸，建军离家出走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程爸的心中也为之一震。 “离家出走？怎么回事？” 程爸看过信后欲言又止，满心悔恨昨晚的冲动行为。 “这小子身上没钱，能去哪里呢？” 程爸虽焦急万分，但也没有过于担忧。 毕竟这么大个人，发点脾气，饿上几天总会回来的。 “钱？” 程妈被这句话提醒，回到房间打开了抽屉。 “钱也没了，肯定是军子拿走了！” 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程建军离家出走的事实得到了确认。 他们只能期盼程建军花光钱后能早日回家，权当是在临近过年时出去散散心吧。 毕竟这是家里的丑事，不适合对外宣扬。 程爸程妈选择了隐瞒程建军离家出走的消息。 而在拿到钱之后，程建军直接赶往了公交车站。 为了防止父母追来，他还特意找了个偏僻角落藏身了一整夜。 程建军如今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学习造假技术上，只有通过造假赚取第一桶金，才有机会超越韩春明和苏萌。 几经辗转，他找到了郊区的一个小村庄。 先是对田间的土壤进行了考察，幸运的是，这里的土质细腻，非常适合制作泥胚。 程建军手中握着湿润的泥土，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这个外来人口渐多的乡村，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并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随后，程建军觅得一户仅有老者的农舍租下，以求清静之境。 瓷土塑形后需经火炼。 为此，他在村尾的土丘上建起一座窑炉，专事烧制瓷器。 一切准备就绪。 毋庸赘言，程建军在这一点上确实非韩春明所能及。 只要他对某事上了心，必然要追求极致！ 先前高考如此，如今造假亦然！ 程建军的所作所为在村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