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关大爷和破烂侯两眼放光，叶明果断予以否认。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即便这二人并非贼人，一旦被他们盯上，今后恐怕再难有安宁日子。 “不对，我清楚记得你当时兴奋异常跑到家里，声称自己花了五百块钱收了三件汝窑，并且还打听到人家碎瓷埋藏的位置，挖出了一个破损的官窑。 明明花了不少钱，你还像捡了大便宜似的乐不可支，当时看你高兴成那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身旁，领导夫人记忆犹新，补充道。 “额……” 面对领导夫人的详述，叶明一时竟无言以对。 “叶明，你手上真的有三件汝窑？” “五千大洋就给捞回来了？这小子真是走路不怕遭雷劈啊！” 破烂侯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幸好被大领导及时稳住。 心酸之意油然而生！ 冉秋叶在旁边掩口轻笑，她对汝窑的价值并无概念，却明白这是叶明的独特运气和能耐所致。 “叶明，你手中这么多宝贝，平日也不见你拿出来给大家见识见识，若不是今天这场重头戏，恐怕我入土为安了你也不会拿出来吧？” 关大爷强压下内心的不平，话语间难掩一丝不满情绪。 “瞧您这话说得，虽然汝窑价值不菲，但若论镇场之宝，它还是稍欠火候，诸位意下如何呢？” “嘿，他这意思，是有点看不上汝窑呗？口气可真够大的，我倒要瞧瞧你能拿出什么宝贝来压轴儿！” 面对关大爷的质疑，破烂侯也向叶明翻了个白眼，若是这话传扬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没。 叶明对此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台上那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 “收藏界素来讲究‘汝窑为尊’，这件天青釉葵花洗经专家鉴定，确为真品，去年英伦一拍卖行曾有一件完整器形的汝窑瓷器成交价高达一百八十万英镑，而今日此件起拍价五百万华币，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 “六百万！” 拍卖师话音刚落，刘大舅迅速举起了手中的竞拍牌。 “大舅，你真要花六百万买这么个盘子？” 苏萌听后惊讶万分，她深知自家大舅的资产状况，这笔钱几乎占了一半身家，且还不一定能拿下，实在让她难以理解。 “萌萌，你对古董的认识还不够深刻，像这种品相极佳的汝窑瓷器，过几年其价值只会水涨船高。 要知道，古董的价值随时代发展而增值，未来没个几千万元怕是拿不下它！” 刘大舅的声音很快被现场此起彼伏的报价声淹没，价格迅速攀升至八百万，并且竞价频率丝毫未减。 “这些人眼中，钱真的就是一堆数字吗？” 动辄几百万的高价，且毫不犹豫，这让想到自己毕业后即便成为处级干部，工资收入也抵不过人家一个零头的苏萌，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 拍卖还在继续进行，当价格升至八百多万时，竞价声才逐渐沉寂下去。 “八百三十万第一次，八百三十万第二次，八百三十万第三次，成交！” 随着拍卖锤落下，宋代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以八百三十万的价格成交。 “恭喜89号买家以八百三十万成功竞得这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接下来请看下一件拍品——宋汝窑天青釉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拍卖师的话语再次点燃现场气氛，镁光灯闪烁不断。 宋汝窑天青釉盘乃关大爷的藏品，而破烂侯提供的哥窑八方杯则是倒数第二件拍卖品。 关大爷的天青釉盘同样表现不俗，最终以八百万成交。 待到破烂侯的哥窑八方杯登场时，刘大舅本以为今天的拍卖会即将接近尾声。 “精彩绝伦！没想到压轴竟然是这三样宝贝，今日这场拍卖会一旦见报，全国必定一片哗然！” “萌萌，大舅我在香江国际拍卖会虽已见过不少世面，但想不到这么快又有新的认知突破，真希望能有机会结识这位操办此次拍卖会的幕后高手！” 刘大舅自认仅能在这些压轴拍品前勉强叫几次价，无实力支撑如此规模的拍卖会。 两人交谈之际，哥窑八方杯也以惊人的八百二十万高价成交。 正当刘大舅准备离场时，拍卖师的一句话让他重新坐回座位。 “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的终极压轴之作，请欣赏米芾《苕溪诗帖》！” “什么？！” 听到拍卖师的话，关大爷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圆双眼，满脸震惊地注视着几名礼仪小姐将一幅装裱精美的字帖缓缓引入会场。 此刻，现场气氛异常静谧，关大爷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与震撼，径直走向展示台。 破烂侯见状，紧随其后。 大领导对书法颇有研究，对米芾的《苕溪诗帖》早有耳闻。 在米芾众多的艺术瑰宝之中，《苕溪诗帖》独树一帜，彼时的米芾在创作此帖时，其独特的艺术个性尚未完全成熟，因此初涉书法之学者，通过研读这部法帖，最能领悟到晋人笔墨的精妙之处。 《苕溪诗帖》诞生于米芾38岁那年，堪称是一部承袭古法的佳作，在他的诸多作品中，最适合初学者入门。 该帖曾一度散失，后被清朝乾隆皇帝秘藏，成为宫廷中的珍稀秘宝，直至末代皇帝将其携出紫禁城变卖，这件名帖才再度流落民间，如今竟意外地落入了叶明手中。 正待大领导欲发言之际，他发现关大爷与破烂侯已然走上了台前，瞥见叶明，他微笑着摇摇头。 两位老者径直走向字帖，这使得拍卖师及几位礼仪小姐脸上不禁掠过一丝紧张。 现场安保人员正要行动，却被经理悄声制止。 “果然是真迹！北宋米芾亲笔的《苕溪诗帖》，我此生能亲眼目睹，已无憾矣！”关大爷的感慨在会场内久久回荡。 “上面竟然还钤有乾隆帝‘三希堂’的玉印！这样的国宝是从何处得来的？”破烂侯心中的震惊并不亚于关大爷。 作为见过世面的拍卖师，她见到安保人员并未上台驱离二人，便猜测这两位貌不惊人的老者身份定然非同寻常。 只要他们不扰乱拍卖秩序，她也无意干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