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会严格约束部下，进去搜查吧！” 叶明一声令下，身后众人迅速涌入院子。 附近的居民也壮着胆子围过来围观。 “叶委员，您看那边。” 吴正涛指向屋里醉醺醺的破烂侯。 此人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没想到在此地再次相遇，看来两家之间颇有瓜葛。 情报并非空穴来风，今日或许真能有所斩获。 “呵，侯先生兴致不错嘛，在关大爷这喝酒也不招呼我一声。” “叶主任如今身居高位，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哪有资格与您同桌共饮。” 破烂侯含沙射影地嘲讽了一句，言语间充满针锋相对之意。 显然，他对之前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毕竟是两箱满满的收藏，得不到就采取硬抢的方式，这跟匪徒有何异同？ 不仅祸害自己不尽兴，现在又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关大爷。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叶明微微一笑，对此言并不在意。 “叶委员，吴组长，东西都在这里了。” 院落里，一位革委会办事员指着那堆高过半人的古董陈物介绍道。 “这么多啊！” 关大爷家中的藏品数量明显超过了先前几户人家搜出来的总和。 然而在叶明眼中，这些对于那位“jiuntidu”而言，不过是庞大财富的冰山一角。 并且其中还暗藏着诸多猫腻。 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线索，叶明俯身拣起最上面一幅《砥柱铭》残篇。 如此规模的字画，其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关大爷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如今这件宝贝轻易就被找出，叶明心中多了一份警觉。 目睹此景，站在一旁的破烂侯心跳瞬间加速。 这是黄庭坚的名迹，纸张无疑是宋代遗存，但墨色却显得有些蹊跷。 叶明细细审视，迅速识破了其中的端倪。 接着，他略感意外地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关大爷。 纸张无误，却是现代墨汁所作。 采用双勾笔法仿制的一件现代精品赝品。 想不到现今已有匠人能运用这般高超的造假技艺。 若非有系统赋予的鉴宝技能，恐怕还真会被他蒙混过去。 看到关大爷一脸平静的样子，叶明不禁淡然一笑。 随后，他当着众人的面，把这幅珍贵字画撕成了碎片。 “你这是搞什么鬼？” 破烂侯眼见此状，气得眼睛瞪圆，因距离稍远且多饮了几杯，未能看出其中奥秘，只觉得叶明此举是在糟蹋珍宝。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要是能妥善保管，就算被抢走也罢了。 可你现在这是纯粹的强盗行径！” 原本以为叶明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同行，此刻看来，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劫匪！ “你有意见？” 吴正涛冷冷地瞪了破烂侯一眼，此人背景本就有问题，若敢在此关键时刻干扰他们的专项行动，他也不介意让这个收破烂的吃点苦头。 “我都不心疼，你瞎咋呼什么？” 关大爷一句话堵回了破烂侯的质疑，不愿他搅进此事中来。 “可是，这些都是咱们老祖宗遗留下来的宝贝啊！” “什么宝贝？没听见刚才叶委员说吗，这些都是旧社会遗留的糟粕，我们要破旧立新，这就是与时俱进嘛！” 破烂侯听得愣住了，还以为自己酒后听错了话。 深知关大爷底细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叶明则无视周围反应，继续在古董堆中逐一甄别。 接着，他又砸碎了一件仿制的明青花瓷器，显然，关大爷为了防备这一天，设置了不少伪装手法。 只不过叶明的行动太过突然，许多物品还没来得及整理好。 他拿起一只雍正年间的青花缠枝花卉如意耳葫芦扁壶，关大爷的脸色这才陡变。 不再理会破烂侯，关大爷死死盯着这只扁壶，生怕叶明一个不小心将其摔碎。 叶明看出了关大爷的心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小心翼翼地将扁壶搁置在一旁。 关大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关大爷逐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叶明损毁的，都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仿品，真正的古董都被他保留下来。 不论如何，能有这般眼力见识的人实属难得。 “好了，吴组长，让人把这些都装车吧。” 叶明站起身，拍了拍手，指挥人员将他挑选出的古董搬上卡车。 “哎，你们小心点儿，托住底部，轻拿轻放啊！” 破烂侯紧跟在旁边絮絮叨叨，仿佛那些古董是他的心头肉一般。 虽然心中满是不甘，但在众人注视之下，终究不敢造次。 关小关也在一旁怒目而视，满脸恨意地盯着叶明。 不过，与破烂侯一样，面对强大的叶明，他只能忍气吞声。 叶明兴致盎然地说：“以后别叫小懒猫了，改叫小野猫得了。” “关大爷，今天就先这样，改日再来您这儿喝酒，我们撤了。” 叶明爽朗大笑，在小懒猫眼中，他将坏人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周围的住户纷纷摇头，也跟着离开了院子。 人群散去后，面对一片狼藉的现场，关小关气得泪水夺眶而出。 “爷爷，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破烂侯也满脸通红地蹲坐在地上，尽管那些古董并非他的，但心中仍感惋惜不已。 “多好的宝物啊，那个天杀的家伙也不怕遭天谴，关大爷，您就这样袖手旁观吗？” 眼睁睁看着叶明糟蹋这些古董，即便是不久前被亲生女儿背叛，也没有此刻这般憋屈难受。 “行了，别在我面前摆出那副丧气表情。” 关大爷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连个晚辈都比你看得明白，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破烂侯愣了一下，酒意让他的思绪有些迟钝。 恍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低头审视脚下的瓷器碎片。 “这胎质是现代仿造的？” 他又迅速捡起几张被叶明撕碎的残卷，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终于领悟到关大爷话语中的深意，破烂侯瞠目结舌。 “原来这些都是您提前预备好的赝品？” 关大爷并未回应，只是背着手走进了屋内。 破烂侯连忙跟上。 “果然是老江湖，今天我是彻底服了，您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关大爷顺势推过酒杯。 破烂侯急忙为他斟满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