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就在三百米之内的省政府办公楼。 孟伟光、衣瀚林、苏富源也正在为湖阳之事万分着急。 就在昨天晚上,苏富源从一起去湖阳的单位司机那里,知晓自己五名手下,被湖阳市委书记路北方扣下来的消息。 这消息对他来说,不仅让他心急如焚,更如晴天霹雳,炸得他的头嗡嗡 作响。 早上天不亮的时候,苏富源就将电话打给衣瀚林。衣瀚林听了经过,也暗暗吃惊。 因此,两人也是一大早,就跑到孟伟光的办公室,求他帮着想办法,寻帮助,出点子。 孟伟光听了衣瀚林和苏富源的讲述后,他也急得流出一身汗。对手下的失望、悲愤,让他暴躁地办公室里,将衣瀚林和苏富源大骂了一通!骂他们就是吃屎的,不中用! 甚至指着衣瀚林的额头,狠狠戳了戳道:“老衣啊,你也算是在官场混大半辈子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咱们做人做事,一定要成熟一点,要方方面面,考虑周全一点!得了,你怎么就从来听不进去?就没有一次做件漂亮事儿给我看!” “这次好了,路北方将省信访局的五名干部放在湖阳关着!这件事情,你们算是将天给捅破了!依他那德行,现在我打电话说情放人,他理都不会理我!我猜,他铁定会就这件事情,向省委进行反应,若省委未能妥善解决这事。他路北方是不会将关押的五人放出来的。这五个人,现在成为他路北方要求省里处理这事的最大王牌!!啧啧……你们现在事情弄成这狗屎样,才知道来来找我!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衣瀚林和苏富源两人垂着头,任孟伟光的痛骂,劈头盖脑而来。在此时,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事儿,若是没有孟伟光的出面,他们根本搞不定路北方!若是孟伟光帮着想办法,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孟伟光将两人骂了一通之后,三人便坐在一块,商量着接下来这事儿怎么办?按照他们的分析,他们也知道此行路北方肯定会告到省里?甚至会告到省委书记魏云山那里。 但是在这过程中,衣瀚林提到想通过省公安厅厅长秦雪明,直接向湖阳公安局下达命令,要求他们湖阳公安先将人给放了。 孟伟光紧蹙眉头,手指在头皮上焦躁地挠动,语气中满是不安与疑虑:“老衣,那是你不懂路北方的为人!现在咱们就算咱们搬出秦雪明这座大山,恐怕也是徒劳无功。万一那路北方硬骨头一根,死活不放人,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衣瀚林闻言,怒火中烧,声音里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哼!公安厅要人,他还敢违抗?他若真敢不放,咱们省厅直接派人,上门直接带人,看他敢不敢继续嚣张?!” 孟伟光闻言,眼神瞬间锐利,狠狠瞪了衣瀚林一眼,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紧迫:“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回路北方明显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杠到底!我简单说,他若真不放人,咱们让人难道去抢?若去抢又被他给扣了?到时候,你说怎么办?” …… 正当孟伟光和衣瀚林在办公室争议这件事情的时候。 想不到,郭靖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郭靖远在电话中道:“孟省长好,魏书记请您过去一下,说是商量点事情。” 孟伟光一听这电话,心里就一咯噔。 他放下电话,望着衣瀚林和苏富源两人,情绪有点崩溃道:“魏书记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是接到路北方的电话,知道了这件事情?” 衣瀚林惊讶道:“这么快?魏书记就知情了?” 苏富源更是脸色发黑道:“那,孟省长,我们现在怎么办?还有我那几个人,还请您帮着想想办法啊。” 孟伟光在这时候,哪还顾得上苏富源的感受。 他冷冷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咱们还能怎么办?我先去看看,看魏云山怎么说呗。对了,瀚林,我可交待你,就是你死活不要承认,干预了这件事情。” 衣瀚林点点头:“这,我知道的,您放心。” 孟伟光见也没有好交待的,还不知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喝了口桌子秘书刚泡的茶水,然后转身拿起一本小本子和一支笔,就信步走出自己的办公室。 除了担心魏云山过问湖阳这事,孟伟光还担心魏云山是找他商量别的什么工作,若是商量别的工作,那些重点,他还是需要记下来的。 然而,让孟伟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走到市委大楼,推开魏云山虚掩的办公室门时,他就看到里边挺胸而坐的路北方。 路北方的出现,让孟伟光当即一愣。 不过,看到孟伟光从门口进来,路北方还是欠了欠身,跟他打招呼道:“孟省长好。” 这打招呼的礼仪,也是格局,是必须有的。 孟伟光见没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也打招呼道:“路北方,这么早,就从湖阳跑到书记办公室来了?” “刚来不久!嗬!……” 说话间,魏云山用手势,邀请孟伟光落坐。 然后,他道:“伟光,你来的正好!今早上,路北方从湖阳赶过来。就是因为省信访局昨天派了五个人,跑到湖阳去找一个女商人核查情况。而且将人家拘禁了6小时,还将人家打伤了!现在人还在关着!……” 孟伟光其实心知肚明,但还是故作惊讶道:“啊,怎么有这种事情?这省信访局的人,真是知法犯法,凭什么跑到湖阳拘禁人家?还打伤人?” “我叫你过来。就是看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意见。”说到这,魏云山扭头朝路北方道:“路北方,你将昨天发生的事!包括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向孟省长汇报一遍!” 见魏云山这样吩咐,路北方长呼一口气,然后腰杆挺直,中气十足道:“孟省长,事情是这样的……” 路北方不偏不倚,将向魏云山汇报的情况,当着孟伟光的面,如实地再讲述了一遍。 在这次讲叙的时候,路北方也未顾及任何孟伟光和衣瀚林的关系,他甚至矛头直指衣瀚林,指出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 ,都有他衣瀚林的影子,从上次审计厅突查湖阳项目,再到信访局跑到湖阳拘禁女商人…… 路北方思路清晰地进行汇报,孟伟光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黑。 路北方说完之后,魏云山故意在旁边问道:“路北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路北方摇摇头。 魏云山便将目光转向孟伟光,他放低声音道:“老孟,你看这事?就这么点事!但性质,相当恶劣! ” 孟伟光深邃的目光,投在茶几上,他的脑中,在权衡利弊。 在这件事情上,果然牵涉出了衣瀚林。而且路北方是讲得有条有理,自己辩解也没有太大意义。 但是,衣瀚林,是他孟伟光的人,他怎么会处理他? 因此,在思虑了几秒后,孟伟光神情严肃,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情,想来确实让人气愤!省信访局本是省厅单位,怎么可能成为个人报复别人的武器!这事儿,不仅仅是 思想问题,更是违法犯罪问题!我认为吧,咱们省委应以雷霆手段,彻查此事,绝不姑息任何违法乱纪行为!就现在,我建议立即将苏富源同导的职务停了!撤职待查!” 孟伟光这决策,倒是很果断。 不过,路北方不服。 路北方知道,这莫过就是孟伟光断臂求生的手段罢了!对于棋子苏富源,他果断抛弃,而对于他的亲信衣瀚林的处理,他只字不提! 就凭这点,路北方就要反对。 因此,路北方在孟伟光提出这建议后,他果断跟进道:“孟省长,我提个小小意见!就是咱们这次仅仅处理省信访局局长,和他手下这帮人!我认为是不够的!我和苏富源一无怨二无仇,甚至互相不认识!他为什么会派人来找我麻烦?!我觉得,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做出如此愚蠢的决策!而指使他做这一切之人,才是背后最大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