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脑里想的,就是杨树升政委刚说到这中部战区和西部战区,要搞联合大军演,那么,中部战区的首长廖京生,肯定会莅临西部战区的演练中心,与西部战区的首长郭家昌,一起观摩军演盛况。 在这样的背景下,两位首长肯定会在这段时间里,有较多的机会深入交流,共同探讨军队建设、作战策略等重大问题,也肯定会聊到家常里短,亦会吹牛皮、咵闲话! “若是在这时候,我先与杨政委或郭首长通个气,到时候,让他们碰上廖首长时,就这件事情,跟廖首长谈一谈,那肯定有用!说不定呀,廖首长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郭首长向他提要求的份上,也会将这个基地建在湖阳市。” 路北方现在满脑子就是以湖阳的发展为重。他也知道,现在就依湖阳市的条件,就算招个投资几十亿元的企业都不容易,甭说这种带有示范引擎作用的科研机构了!这科研机构的落户,说不定一步就能让湖阳的产业升级。 想到此,路北方握着电话,跟着杨树升缠上了。 他连连在电话中哎哎着道:“杨政委,杨政委……您先别挂电话,我还有一件事,想求求你!” 杨树升在那边握着电话道:“北方市长,你还有什么事?” 路北方也不含糊,当即便道:“杨政委,您刚才说,再过半个月,西部战区与中部战区,就要忙着搞联合军演!那么……如此说来,中部战区的廖京生首长,肯定是会去西部战区的。如今,我所要杨政委关照之事,就是请政委帮着在廖首长面前说说好话,我们湖阳市,想让中部战区,将他们筹建的航空器逃生系统研究所,建在我们湖阳。” “有这事情?” 杨树升听了,陷入到短暂的沉思中。 他的脑中,显然在分析路北方想在他们转达这话的最终目地,安的是什么心? 毕竟,路北方的话,涉及到军队的项目,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让杨树升的戒备心,在此时骤然紧张起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哪怕与他通话的是湖阳市市长,自己曾经的手下,但现在,他必须分析事情的因果,过滤其中的杂质,了解事情的原委和真相。 最终,杨树升想了想,觉得路北方所诉之事,还是太笼统,对他来说太模糊。 当即,杨树升便在电话中道:“你让我帮你们湖阳市,向廖首长说说情,将他们的项目落户在你的地盘,这没事!……但是,我得知道,你嘴里这个项目基地,到底是做什么的?中部战区有什么样的考量?……所以,你最好将这件事情,弄个资料我看看,我看后,再答复你!” 路北方想想也对,自己在电脑中,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而且这般贸然向杨树升提要求,人家不知怎么回事?肯定是不好答应的! 当即,路北方就爽快应道:“行!我现在就让人整理好资料,到时候给您寄过去。” 路北方挂断电话后,迅速召集招商局局长陈文栋和军分区司令沈大方。三人聚在一起,针对湖阳市的市情,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和分析,不仅研究了湖阳市的工业基础,探讨其独特的红色渊源和悠久的拥军传统。同时还详细绘出湖阳市的地形地貌,为军事项目的落地,提供参考。 经过十余天努力,由沈大方和陈文栋牵头,成功整理出10来套彩印资料,这些资料,不仅详细记录湖阳市的各项情况,还故意充分展示拥军爱军的魅力和优势。 不过,就在沈大方兴冲冲的将这资料揣给路北方看的时候,路北方又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杨树升政委寄去了?! 因为,路北言看到这些资料,部分内容很生硬,而且事关湖阳的方方面面,资料太多太厚,对外面的人来说,根本提不起兴趣。 想了想,路北方盯着坐在面前的沈大方道:“大方兄,我看……这事儿,寄资料,可能还不行啊!我们还是得去趟战区司令部!” 沈大方愣着睁大眼睛:“你去战区司令部,干嘛啊?” 路北方举着手中的资料画册,有些无奈地说道:“主要的,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就凭这纸画册,好像说不清楚!也让人感受不到咱们特别想拿下这个项目的决心!……而且,我离开战区已经五六年了!也想趁机回去看看!有点想他们了!” 沈大方一想路北方的话,头埋着,陷入到沉思中。 过了几秒,他将头抬起来,眸子放出道精光道:“北方,既然你已经决定去!我来安排行程,正好现在春夏之交,过两天,战区送一批夏装来湖阳,到时候,我们搭这趟军机到中部军区,再让人安排送我们一趟。” 路北方摆摆手:“搭军机,算了!咱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就坐民航去吧!我这就让人与湖阳机场联系,看怎么个中转方式,能最快到兰州去。” “还是我去安排吧!” 沈大方起身走后,第二天,还是带着路北方,在湖阳搭上省军区来送物资的军机,直飞杭城,在杭城机场,坐民航直飞兰州! 路北方曾驻守的地方,其实并非繁华的兰州,而是更北、更遥远的边疆,那里是无尽的戈壁,是生命的禁区,是不毛之地。 然而,当他坐在飞机上,俯瞰着西北的崇山峻岭,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种情感,让他禁不住潸然泪下。 他望向窗外,那连绵不绝秦岭山脉,如同历史的见证者,默默诉说着华夏大地的沧桑与变迁。还有那广袤的戈壁,虽无生机,却孕育着一种坚韧与不屈的精神。 就在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戈壁深处,路北方与战友们一起巡逻,一起训练,一起杀敌,一起分享着青春的欢笑与泪水。 六年过去了,记忆却清晰如昨。 他仿佛看到自己曾在那里留下的足迹,听到了那风中传来的战歌,感受到那份深深的军旅情怀。 到兰州机场下飞机后,路北方两人,又转乘军用吉普,狂奔400余公里,在一片大山包围不能透露座标的地方,路北方见到正在筹备此次联合军演的杨树升。 “报告!……杨政委好!” “路北方,你们这么快?” “对,三小时就到了!” “哈哈,看来还是到了地方好啊!生活养人啊!我记得你小子在营区时,那皮肤真叫一个黑。啧啧,这到地方才几年,不仅成了主政一方的大市长,而且这皮肤,也变好了!哈哈……这细皮嫩肉,真叫一个吹弹可破哇!” 说着,杨树升还故意抡起路北方的胳膊。 这是与在场除了沈大方之外,所有人不同的颜色。 军队的生活艰苦,守卫边疆更艰苦! 在那刮沙尘暴的天气里,风如刀割,沙似石打。 所有人的肤色,都如同古老的铜镜,粗糙而且没了白皙的色彩。所有人的脸,都皱巴巴的,根本没有血色的润泽。 那是一种被风沙和阳光深深烙印的肤色,是边疆特有的印记,每一道纹路,都是风沙的雕刻。 每一片色泽,都是战争的磨砺。 路北方泯着笑意,眼中却含着热泪,他深情地抱了抱杨树升,嘴里感慨道:“老政委,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虽然我皮肤变好了,但这么多年过去,每次想起在边疆的日子,我的心都充满无尽的感慨和怀念。正是想到边疆的苦,到了地方工作,我总是对自己说,要对得起守边疆的兄弟,要对得起那些将生命永远留在这里的战友们。他们的牺牲和奉献,是我前进的动力,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每当我遇到困难,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他们,想起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日子,那种坚韧和毅力就会让我重新振作起来。老政委,谢谢您当年对我的培养和教诲。” 杨树升听着路北方的话,眼中亦闪烁着泪光。 他拍了拍路北方的肩膀,沉声道:“北方,你做得很好。我知晓你当了市长,还特意登录你们当地的一些论坛逛了诳,感觉你的风评良好,真是没有白费我对你的一番心意。那些牺牲的战友们,他们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们的精神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呢,也要继续前行,为了他们,也为了我们的祖国和人民!你能够记住他们,为他们而努力工作,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 见到两个大男人分别多年,再见面时哭哭啼啼,一同来迎接路北方和沈大方的军区参谋长王喜上前道:“好啦好啦!杨政委,路市长……看你们这?好多官兵都在瞅着呢!……要不,咱们移步作战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