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湉想，皇后说的都对，要保全现状就要做出让步，做出牺牲，她深深凝着他深黑的眼眸，尽管疲惫，眼底却有着无限的怜惜与深情，她看的痴痴发怔，半晌回过神来，低声道：</p>
“皇上，今儿晚上歇在长春宫吧。”</p>
皇帝听得这话，心中更沉了一分：“你要将我推去别人宫里了，你就这么忍心？”</p>
褚湉见他眼中透着委屈，只好连连摇头：“不，我只是为了你，也为了我。”</p>
“她的话对你起作用了……”</p>
褚湉听得出他语中的落寞，自垂下眼帘，目光里是他修长的手指，她强打起精神，慢慢开口：“因为她说的没错，因为你是皇帝，所以，只能如此……”</p>
抬头间是他清俊的脸庞，此时正神情怜惜的看着自己，褚湉忍不住又道：</p>
“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怎么会忍心，怎么可能情愿呢，我心里自一开始就不情愿，可是为了长久着想，我没有办法。”</p>
“相识多年，你最了解我，还要误解我吗？”</p>
说到最后，她险些哭出来，眼泪摇摇欲坠，她进退两难，心中早已斗争了千次万次，可谁让，他是皇帝。</p>
皇帝眸光闪动，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密而不留一丝余地：</p>
“我真想每日清早一睁开眼看到的人永远是你，每回处理完公务回来，都有你在寝宫等着我用膳，抱歉，身在皇家羁绊太多，我不能让你开怀。”</p>
褚湉努力浮上笑意：“我都明白。”她慢慢移着目光，直望向夜色渐浓的窗外：</p>
“天黑透了，虽还是暑热，但明日就要立秋了，更深露重，还是仔细不要着了寒，多披件衣服再去吧。”</p>
瞬间笑意转为苦涩，哽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皇帝无言，只是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p>
龙辇徐徐出了遵义门，夜风中，褚湉立在门口，怅然望着他渐行渐远，在某一个刹那，似乎看到他将要回过头来，她心中一紧，忙退步隐在门里侧。</p>
虚虚实实，似真似幻，她忽从梦中觉醒……</p>
四下无人，徒留案上一盏寂寥之灯，那昏暗的光亮映着锦帐，默默地透过来一缕沉寂，惊喜不再，失落蔓延。</p>
褚湉躺回身子，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赶快入睡，可才要放松精神，就忆起两两缱绻时那个温柔臂弯……</p>
她咬咬牙，不敢想象此时此刻另一个女人正圈在这样的一个臂弯中，再次咬咬牙，他是皇帝，即使他心中只有自己，也注定不会只属于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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