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沉沉，吹了灯，竟不知是什么掉进了炭笼，与燃着的红箩炭碰着隐隐发出似细枝折断般的轻响。</p>
褚湉忍不住拉拉胸前的被子，雨蘅却也没睡着，听到声响，用手轻搡了搡她说：</p>
“明儿晚上便是大婚礼，咱们也跟着睡不着觉，这算什么啊？”</p>
“真不知道我和他会不会有这一天……”</p>
雨蘅径自说着，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话中满溢着期许，还有着不可预知的彷徨，褚湉正了正身子，继续听着她：</p>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可我就是免不得的想象着属于我和他的那一天，就算没有什么八抬大轿，贵重彩礼，只是坐在那等，就这么看着他由远而近，胸前系着红绸花笑脸盈盈的向着我走来……”</p>
“他指定说：雨蘅，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会烧菜，往后每顿都弄给你吃，你愿意跟着我，我就一辈子对你好，瞧！我这就娶你来了……”</p>
“他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准定会对我这样说的。”</p>
雨蘅说着，只是轻笑，褚湉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苦涩，遂笑出声来臊她：</p>
“你不得了了，这么着急要嫁人，这长泰竟还会烧菜？你们这些小儿女蜜里调油的私话竟还要说出来给我听，也不怕生生的把人给酸死了！”</p>
雨蘅笑怒着上来咯吱她，闹了好一阵，见她一个劲的讨饶才勉强罢手。</p>
褚湉喘着气直拍胸口：“说你一句都不行，这么得理不饶人，往后长泰讨了你可有的受了。”</p>
“你还拿我玩笑？！”她语中之意是还要对她“动粗”。</p>
褚湉怕了她连连称不敢，她这才肯作罢，沉默片刻，褚湉微微笑着道：“你会等到那天的。”</p>
雨蘅极轻的应了一声，褚湉以为她是犯困了，不由自主的轻声微叹，躺下准备睡去，耳边却又响起她的声音：</p>
“你高兴吗？倾澜，说实话明天是普天同庆的大日子，你高兴吗？”</p>
褚湉被她问得一愣，如今她高兴与否又能如何，这么想着却也只能报以一笑：</p>
“高兴！”</p>
“大婚往后皇上就要独断乾纲，实现理想了，我替他高兴。”</p>
雨蘅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才道：</p>
“我知道这种事没法劝，我自个儿又何尝不是，嫁一个太监，在别人看来那是真的惨，可我听过一句文绉绉的好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p>
褚湉颇为感触，遂长叹一声道：“大概，也只有你可以理解我的心，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一向只图自保便好，可这一次，我发现我不得掌控，也许我是错过了可托付终身的人，不知将来会否后悔，可眼下，我如何骗不了自己？”</p>
“忘了吧……”雨蘅说着竟有些哽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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