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糖葫芦，再自然随意不过，边吃边往前走。</p>
齐顺在后头付了钱，又得匆忙赶上皇帝的脚步。</p>
事后褚湉忽而觉着自己有些忘形，好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跟皇帝同吃一串糖葫芦，也太不妥了些，当下心中懊悔不已。</p>
那麟查在后头看到这样的场景，眉心紧蹙，冷着一张脸，目光从她的身影上离开了。</p>
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买买，皇帝始终享受其中，他平日是喜静不喜热闹的人，可如今不一样，难怪倾澜总记挂着出宫去，换了他，他也不愿意守着宫里那一亩三分地，和那看腻了的几张面孔。</p>
他极享受这种民间市井烟火，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踏实，雀跃，自由。</p>
载泽随在皇帝一侧，望着琳琅满目的街市，自是平常，只他出来见惯了的，可皇帝头一次出宫，看什么都新鲜，思及此，便道：</p>
“少爷难得出来一次，咱们多逛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记在小的这里。”</p>
皇帝手里拿着老德记洋货店里刚买的西洋水晶墨镜，不时戴上一戴，道：“我出来一次倒叫你破费，这怎么成？”</p>
载泽陪笑道：“这是荫坪的荣幸，少爷就不要推辞了。”</p>
众人行至一摊位前，这像是个乡下人，挑着担子来摆摊，挑过来的竟全是兔子，似乎才是断了奶的幼兔。</p>
褚湉从来喜爱这些小动物，看着便有意停留，见一只头上有些许黑色毛发的兔子，便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它。</p>
细打量之下，它的那块黑色毛发竟有些像水滴样子，皇帝见她轻手抚着兔子光滑柔软的皮毛，温柔之感直叫她整个人发着光一般。</p>
他有些入神，正要开口为她买下这只兔子，只听耳边一清脆声音传来：</p>
“这只小兔子真乖巧，我要了！”</p>
转眼间，只见一烂漫少女指着褚湉抚摸的兔子，又蹦又跳的对身后的丫头说道。</p>
少女明眸皓齿，灵动可人，犹如一朵娇嫩的粉白杏花，通身打扮讲究，衣料上乘，一瞧便知不是寻常百姓家，却像个官家小姐，可行为举止却十分跳脱，与京城里的贵女大不一样。</p>
褚湉本想买下这兔子，可回头一见是个小姑娘，便有意谦让。</p>
老板直言：“五十文一只，看上了尽管挑，都是自家里养的。”</p>
皇帝见褚湉放开手，怕她失落分毫，不禁道：“等回家了，我送你只更好的。”</p>
褚湉心头一暖，轻轻点头，才欲随皇帝走开，却听那小姑娘俏生生道：</p>
“等等，若不是见你们夫妻实在恩爱，我便也不想让呢，罢了，我并非好夺人所爱，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p>
皇帝被她小人说大话的样子逗笑了，褚湉只觉面上一热，才要开口解释，那小姑娘却领着丫鬟混迹在人流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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