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轩几人落座后,一个个看见酒菜肚子里边咕噜噜直叫,人是铁饭是钢,晚一会还行,几个人晚了近两个小时,张承轩三人刚经过剧烈运动,面对一桌丰盛的酒菜哪能没感觉。其他人还好,大快朵颐大杯喝酒,都是习武之人也不愁没有话题,不过草上飞却很郁闷,他今天的表现太丢人,完全被张承轩碾压,不在一个档次。 凭感觉也罢,还是道听途说也罢,包括彼此间言谈交流,他认为自己和楚天岳武艺在伯仲之间,楚天岳顶天勉强比自己稍微强一丁点,哪知道和张承轩切磋时表现却是天壤之别。自己在张承轩面前差了个档次,不得不主动认输,他相信如果不是张承轩手下留情,自己很可能当场丢丑,反观楚天岳却和张承轩战了个难分难解,切磋过程中偶尔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也就略微处于下风。 在座的都是习武之人,两场切磋有无尽的经验总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得体会,三天三夜也总结不完,三兄弟时常进行这种讨论总结,草上飞和楚天岳这种机会不多。大家都积极参与讨论,三兄弟没什么感觉,唯独楚天岳察觉草上飞话比以往少,只有他与草上飞相处了十几天,稍微一想便明白他为何话少。 明白原因后楚天岳比较注意,尽量不提草上飞与张承轩那场切磋,也尽量避免和草上飞搭话,这样一来草上飞本就话不多,到后来几乎不说话只顾闷头吃喝。草上飞的变化张承轩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其中原因,陆文龙没注意,道:“看来伯伯是真饿了,光顾着吃喝,话都顾不上说。” 草上飞苦笑一声,摇摇头叹了口气没说话,张承轩实在忍不住了,道:“伯伯今天上了姑姑的当,只是伯伯到现在还不知道而已,伯伯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有了心结就麻烦了,其实伯伯的武艺和我不相上下难分伯仲,我认为今天对伯伯来讲是件好事。” 南文龙笑嘻嘻的道:“没想到伯伯还是个小心眼,这还算不上挫折都受不了,姑姑心那么大她都能让伯伯上当,看来伯伯以后要加强心智方面的磨炼。” 草上飞是个近乎炼师的高手,南文龙这么说话等于他被一个年轻人当面教训,当然也说明这个年轻人不成熟,张承轩呵斥道:“有你这么和伯伯说话的孩子吗?还不快给伯伯道歉。” 草上飞道:“能者为师,小兄弟说的对,为什么要道歉,倒是我应该感谢小兄弟,还有你承轩,是你们帮我打开心结,我应该感谢你们,否则这辈子我可能永远也无法成为炼师。”草上飞的思维钻了死胡同,纠结在自己明明和楚天岳差不多,为何比武切磋时在张承轩面前与楚天岳有这么大差距。他也是个高手,在一旁观摩张承轩和楚天岳切磋时看得出两人实力确实有差距,但差距并不大,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在张承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的脆败。 不用弟兄俩详细解释,草上飞立马明白自己中了郑媛媛的阴招,认为郑媛媛还认为自己是当初在帮山暴揍自己时的草上飞,小瞧自己。当时草上飞认为三兄弟根本不是自己对手,当然现在才明白自己确实差了点,郑媛媛不但让他随意选三兄弟,并且又故意当面吩咐三兄弟不许伤人,引诱自己暴怒后大失水准。 一旦打开心结被张承轩点醒,草上飞便恢复常态,几个人里属他话多,一切按照张承轩的计划在进行,根本不用张承轩多说什么,谁都看得出金传告在雅座的行为有多煞风景,极大的破坏茶楼气氛。草上飞带着任务来天纵,他要摸清神州帮的底线,为此三大帮派做两手准备,希望神州帮不要太过分,否则三大帮派不惜一战。 包厢是谈判的理想场所,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都是在茶楼包厢达成的协议,张承轩首先声明神州帮的立场,道:“神州帮没有与宁阜本地势力为敌的打算,也没有长期进驻宁阜的计划,神州帮之所以在宁阜出现,完全是因为雪梅歌舞团。烦请伯伯转告中道帮,对于金传告,神州帮没有把事情做绝的意思,姑姑出手只是为了维护茶楼正常秩序,神州帮拿了茶楼的钱就得为茶楼出力。” 三大帮派最怕的就是神州帮大举进入宁阜,即使双方不发生冲突,以神州帮的实力,加之川江母暴龙这个帮主,三大帮派今后恐怕也得仰神州帮鼻息生存,看神州帮脸上行事。张承轩直接挑明神州帮不打算大规模进驻宁阜,草上飞和楚天岳都松了口气,三大帮派最担忧这点,三大帮派没有理由也没能力阻止神州帮,何况神州帮已经悄然进入宁阜。 中道帮还担忧一旦和神州帮翻脸闹僵,双方恶战之前神州帮对对金传告痛下杀手,非武士出手伤人,可追究刑律,武士伤人仅需进行经济赔偿。有了张承轩的话,草上飞此行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这是宁阜三大帮派与神州帮之间能否发生冲突的关键之处,至于天纵茶楼,三大帮派本就没当回事,没有神州帮,即使给予天纵茶楼赔偿,恐怕孙义中也没接受的胆量。 草上飞和楚天岳不但欣赏雪梅歌舞团一场精彩演出,而且圆满完全此行任务,还意外的与张承轩切磋一场武艺,两人可算很满意。天纵下午场散场时草上飞两人也离开茶楼,与张承轩分手时约定三大帮派第二天答复神州帮,彼此都心知肚明,双方即将坐在一起谈判,估计也就两三天的事,没有原则性分歧,谈判应该比较顺利。 刘林海和李雨清从金凯悦回到宁阜后还没离开碧桂园,便于三方商讨对策,三大帮派从未遇过神州帮这样强大的帮派,一旦谈不拢就是一场事关三大帮派生死存亡的大战。纠纷虽与担担帮无关,但三大帮派同属宁阜本地势力休戚与共,中道帮鸿运门落败,担担帮绝无独自幸存之理,神州帮绝对会挑起争端驱逐担担帮。 由于金传告触犯刑律,因此金城武最着急,如果不是楚天岳劝阻,在他的鼓动下担担帮和鸿运门已经邀人助拳,神州帮势力令人感觉太过强大,楚天岳心知肚明,不邀人还好,广邀朋友助拳吃亏的只有宁阜本地势力。早上送走草上飞和楚天岳后,刘林海三人继续做应战准备,心里无不惦记两人快点带回来消息,本来预计中午两人就该带回神州帮的消息,不料半下午过去了不见两人回来。 金城武和李雨清怕两人出什么意外,两次提出遣人前往天纵茶楼打探,刘林海安慰两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双方正在沟通,以草上飞和楚天岳的身手,断不会出大的意外。经过几个小时的煎熬,草上飞和楚天岳晚饭前终于现身,果然如刘林海估计,两人在天纵和对方谈到现在,只是不知道能否带回来有利的好消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从草上飞脸上的表情即可知道他此行比较顺利,金城武赶忙安排家里仆佣置办酒席,其实也就是多添几道菜。得知神州帮无意与三大帮派发生冲突,争抢宁阜地盘,李雨清率先表明态度,只要神州帮不触及三大帮派的这个底线,其它方面做些让步也无妨。 鸿运门以运输业为主,失去宁阜等于丢掉根基,少说得损失三成实力,中道帮以习武之人为骨干,到那都可站住脚跟,损失比较轻,唯独担担帮底层苦力较多,离开宁阜等于毁了根基,因此李雨清率先表明立场。 金城武道:“这次是中道帮惹出的祸端,招惹神州帮这个强敌,只要这次平安度过,中道帮愿意付出一些代价,只要不触及三大帮派底线,中道帮绝无二话。” “这是什么话,合着就没有我们鸿运门的事情吗?老弟别忘了惹事的还有个宋江楼,宁阜三大帮派同气连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这种话休提。神州帮确实很唬人,可合咱们宁阜三大帮派之力也有一战之力,我想神州帮作为一个新兴的势力,他们也难以承担一场恶战的后果。得理后却主动饶人,我看这才是神州帮的可怕之处,以雄厚的实力做威胁,一旦得理后便主动发难,棍子举的很高,却迟迟落不下来,占据完全主动却只有比较小的要求,太可怕了。我看你们俩的想法要不得,主动挑事的是咱们一方不假,可赚便宜的是神州帮,三大帮派在宁阜根深蒂固,神州帮就这么打了中道帮弟子,宁阜各方怎么看?以后三大帮派在宁阜还怎么混?”刘林海对金城武和李雨清很不满意,他认为两人等同于投降,神州帮打的不是金传告一个人,而是打的中道帮的脸,是宁阜三大帮派的脸。 因为牵扯到金传告的人身安危,万一和神州帮撕破脸,这是个大麻烦,金城武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依着刘兄的意思,咱们······” 草上飞见识过张承轩的实力,一个郑媛媛就很可怕,还有这三个高手,虽然明确表明三人不是神州帮中人,但万一发生冲突草上飞毫不怀疑三人会为神州帮助拳。更可怕的是郑媛媛竟然声称她不是神州帮帮主,帮主另有其人,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炼师级别的高手,草上飞生怕刘林海错估形势,赶忙打断金城武的话,把在天纵茶楼发生的故事讲了一遍。 草上飞作为鸿运门供奉,他的话自然不会有假,何况还有个楚天岳作证,草上飞为了避免与神州帮发生冲突,竟然不怕自己的臭事见光,显然他也害怕张承轩兄弟,不想与神州帮发生冲突。刘林海道:“诸位不要担心,我也不想与神州帮为敌,我的意思是人家刚透露出底线,咱们就迫不及待的答复,如果咱们在神州帮眼里被视为一群欺软怕硬之徒,请问神州帮会怎么看咱们,金传告在茶楼被打,中道帮没有任何动静,以后宁阜各方会怎样看中道帮?” 中道帮吃的就是这碗饭,整天给别人摆平各种困难,动不动去外地一趟,如今帮主亲孙子在茶楼挨揍,中道帮不闹出点动静,以后还有多少人登门求助。刘林海的话不无道理,可等于生出新的事端,众人一晚上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拳头没人家神州帮硬,拿什么找回这个面子? 习武之人把面子看的非常重,特别是中道帮,面子几乎等于他们生意的一部分,楚天岳道:“我这里有个主意,母暴龙不是要求三天内给说法吗?明天我和草上飞再去趟茶楼,把谈判地点争取定在碧桂园,你们看怎么样?” 谈判是神州帮和三大帮派之间的事情,按照常理谈判地点应该由占理一方选定,或者选择现在强势的一方,也就是说应该由神州帮选择或者就在天纵茶楼。退一步讲,也应该选择在一个双方认可的地方,以示公平公正,主动登门的不是战败求和方就是纠纷中处于弱势的一方,有谁见过战败方写好降书顺表等胜利者来取,都是战败方乖乖的主动给人家送上门。 “这能行吗?不会激怒神州帮吧?”刘林海迟疑的问道,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绝对是原则性的问题,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认神州帮没有敌意,为了这种问题惹怒神州帮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