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赵苛把车停在餐厅楼下的停车场。 苏眠捏着手包,看向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薄总,到了。” 薄宴沉睁开眼,就见苏眠已经下车,去他这边把车门打开。 她垂着眼皮,盯着自己脚尖,安静恬淡的像朵素净的百合花。 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勾得他心里发痒。 两人一起朝餐厅走,出现在顶楼包厢里时,惊呆了房内的两人。 舒澜精致的脸上出现裂痕,很快又恢复笑容,“宴沉,你也来了啊,苏秘书,请进来坐。” 她跟身边的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 男人一身板正的西装,系了根骚气的豹纹领带,头发一丝不苟,一副潇洒贵公子形象。 “薄总,苏小姐,我叫秦泽,我父亲是秦维江。” 薄宴沉冷冷看着他,这人本来气场强大,不说话时,堪比生化武器。 秦泽以为自己得罪过他,把过往几年经历翻了个遍。 气氛怪异,苏眠准备作壁上观,没想到下一秒话题就扯到她身上。 “苏小姐,你忘了,秦氏之前跟天盛合作过几次,秦公子见过你,想来苏秘书贵人多忘事,”舒澜语气暧昧。 苏眠不知舒澜究竟想干嘛,客气地朝秦泽笑笑。 秦泽骨头都酥了。 他可是一直都对苏眠感兴趣,碍于苏秘书太矜持清冷,没敢出手。 这次舒小姐忽然联系他,要给他介绍女友,正是苏眠,他乐得嘴角升天。 “秦老最近可好?”薄宴沉公事公办的寒暄。 秦泽毕恭毕敬,“我爷爷一切都好,多谢薄总挂念。” 视线一转看向苏眠,“苏秘书喜欢喝什么茶,花茶还是果茶?” 苏眠道,“都好,随便。” “花茶还是果茶?”薄宴沉问她。 苏眠这下不敢说随便,老实道,“果茶,谢谢秦总,我自己来就好。” 她自己倒茶,顺便给在场几人面前的杯子倒了七八分。 吃饭时,秦泽一直给她夹菜,询问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意图太过明显。 原来是舒澜安排的一场“相亲宴”。 饭局结束后,舒澜甚至给她道歉,“之前是我多想了,苏秘书冰清玉洁,怎么会跟宴沉纠缠不清,为表歉意,我特意请秦总做个和事佬。” 和事佬不该是熟人? 哪有找公司合作对象。 这不跟老太太钻被窝,给人整笑了。 苏眠皮笑肉不笑,“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她这顿吃得如芒在背,没饱,想回去煮点泡面,结果舒澜让秦泽送她。 “宴沉,你送我回去,让秦总送苏秘书。” 秦泽眼里冒光,拿出车钥匙,按了按钮。 期间,薄宴沉始终没说话,但眉心微皱,俊美的脸上神情冷肃。 “那就多谢小秦总了,”苏眠被薄宴沉盯得不自在,想快点逃离这种尴尬的局面。 上车后,她直接坐在后车位。 秦泽笑着说,“能为苏小姐保驾护航,是我的荣幸。” 苏眠嘴角僵了下,她不好意思把秦泽当成司机,只能换到副驾驶。 车子缓缓驶离,刚走没多远,秦泽用余光看她,“听说苏小姐还没有男朋友,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追求者一定不少吧。” 苏眠靠在车位,打起精神回他,“工作要紧,其他的事不考虑。” “那你看看我怎么样?不瞒你说,我对你感觉很好,想追求苏小姐,不知道能不能给个机会?” 苏眠不想惹上这个麻烦,“抱歉,其实我有男友,他在国外,因为工作关系我们聚少离多。” “我不信。” 秦泽把车停下来,转头看她,“刚才还说不考虑别的事,听我说要追你就改口,这么讨厌我吗?” 苏眠担心他生扑,尽量稳住他情绪,“秦总说笑了,我真的有男朋友。” 听到这儿,秦泽毫不在意,“只要没结婚,我都有追求你的机会,别这么急着拒绝,也许你会慢慢喜欢上我。” 他自认为很有魅力,多少女人跪舔他。 一个小秘书,不怕拿不下来。 苏眠两条手臂冒出鸡皮疙瘩。 被眼前男人莫名的自信恶心到了,他这是求偶期到了吧。 于是找了个借口,在附近地铁口下车,坐车回了公寓。 从箱子里翻出最后两桶面,刚撕开,听到敲门声。 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内心不免烦躁,走过去打开门,愕然地看着门外的俊美男人。 男人脸色不虞,越过苏眠走进房内,四下看了眼。 “薄总,是……是现在就要吗?我泡面还没煮好,能不能等我吃饱了再说。” 昨晚饿得胃难受,陪他折腾大半夜,后来饿过头,吃东西都吐。 薄宴沉嗯了声,“我不吃泡面。” 苏眠一愣,不是,她是给自己做的晚饭。 “薄总,泡面是我的。” “苏秘书,我缺你一顿饭?” 所以呢,为什么要说你不吃泡面。 苏眠解释,“其实舒小姐选的餐厅很好,是我吃不来细糠,没吃饱,而且泡面是垃圾食品,您身子金贵,万一吃伤了就不好了。” 薄宴沉顿了顿,冷冷看她一眼。 就这一眼,苏眠立即收回刚才那句话,“我去做饭。” 炒了两个家常菜,紫菜鸡蛋汤,盛好米送到他面前,苏眠解下围裙,很自觉地回到厨房。 她把厨房的门关好,躲在角落,把泡面捏碎,放在紫菜汤里。 正吃得满足,门被拉开。 “垃圾食品还这么上头,你是多少年没吃过泡面了。”薄宴沉神出鬼没。 苏眠呛得咳嗽,一口紫菜汤喷在他质地精良的衬衫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突然出现吓我一跳。”她赶忙放下汤碗,随手拿了布给他擦。 结果摸到的是厨房抹布。 眼前的男人脸色铁青,那衬衫上挂着紫菜和几根摇摇欲坠的面条。 “鉴于你最近表现极差,这个月得全勤扣除。” 苏眠的年终奖已经罚没了,不想再雪上加霜,“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 薄宴沉有洁癖,容不得一星半点的脏污,解扣子的手一顿,“为了几百块钱就能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你是有多缺钱。” 她抿着唇,低头轻声道,“薄总知道,我一直都很缺钱,三年前就是为了钱给您做地下情妇,如今是为了妈妈的病。” 她不要尊严,只求亲人能够健健康康。 女人低眉垂眼的样子,勾得薄宴沉心痒,他张开手臂,“那就看你怎么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