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珍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愤怒地颤抖,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点点凶光,“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不用那么多人陪着,医院你陪我去就行了!” 江云杪乐了,轻嗤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要陪您去医院做检查了?” 她用力地从老太太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继续敲门道:“江家彦,我再说一遍,赶紧给我起床!” “砰”地一声巨响! 里面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应声而落。 还有江家彦起床气十足的一句“滚!” “家彦发脾气了!我们快走,别吵他了!”冯元珍一脸担忧地说道。随即看向江云杪的时候,表情又变成了不待见,“你说你,非要吵他睡觉干什么!” 江云杪瞪了她一眼,没搭理这个偏心眼偏到没边的老婆子。 她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淡然,不可逼视的气场弥漫而出,让冯元珍心有余悸。 江家彦不出来,江云杪便继续敲门。 直到门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江云杪,你想干嘛!”江家彦咆哮了一声,像沉雷一样滚动着。 “终于醒了?赶紧穿衣服陪奶奶去医院检查身体。”江云杪直接命令道。 “不是你陪着去吗?我不去。我要睡觉,我警告你,别再吵我!”江家彦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江云杪,发出重重的警告。 江云杪直接抓住他的手指,用力地向上弯折。 “疼疼疼——放手!快放手!”江家彦疼得屈膝求饶。 “清醒了吗?” “醒了醒了!”江家彦忙不迭地点头。 “给你两分钟时间穿衣服!”江云杪松开了他。 五分钟后,祖孙三人一起到了楼下。 江云杪已经给他们叫好了车。 “不行,你必须去!”冯元珍见江云杪要跑,哪里愿意,赶忙拉住了她。 江云杪表情无波无澜,“江家彦陪你去就够了。他是奶奶的宝贝孙子,当然是他陪你才称心如意。我算什么?就不去了,免得奶奶觉得闹心,影响了检查结果。” “你!家彦还是个孩子,他不懂的。”冯元珍怕一会儿还有用钱的地方。况且,江家彦还没毕业,还没走上社会,为人处世总归欠缺点经验。只让江家彦陪着,她心里不怎么踏实。 江云杪唇畔染上了一抹冷峭的弧度,“奶奶,你跟我开玩笑呢!二十五岁还是孩子?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什么时候才能沾他的光?他什么时候才能帮衬到我?” 冯元珍一下子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怔怔地看着江云杪开车离开了。 是啊,江云杪说得没错。 放到以前,二十五岁已经结婚生孩子当爹了。 但江家彦却还是跟孩子一样,每天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就捧着一只手机,吃饭还要三催四请。 “奶奶,你走不走啊,快上车吧。我饿死了,一会儿路边看到早点摊,记得停一下。”江家彦玩游戏的间隙催促了一句。 一听到孙子说饿了,冯元珍就仿佛被种了咒似的,满脑子都是不能饿坏了宝贝孙子,赶忙爬上车。 因为着急,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下去。 于是又在心里把江云杪骂了一通:这个臭丫头,也不知道扶她上车了再走!果然养个孙女没什么用。 体检报告第二天江云杪就拿到了,老太太的身体一切正常。 “回去的车票我已经给你们买好了,我就不留你们了。” 赵春兰听到江云杪要赶他们回乡下,赶紧对冯元珍挤眉弄眼。 冯元珍一看到江云杪,气就不打一处来。昨天因为江云杪没陪着去医院,而江家彦又是个没经验不懂事的,害得她楼上楼下来来回回地跑,差点两条腿都跑断了,现在腿还酸胀着呢!这没良心的东西竟然就要赶他们走? 没门儿! “什么回去?这是我儿子的家,是我儿子买的房子,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冯元珍老脸一扬,横行霸道地开口。 江云杪一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噢,随便你们!” “到时候被别人赶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赵春兰眉心一拧,不满地看向江云杪,“你什么意思?你要找人把我们赶走?江云杪,这可是你奶奶,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就不怕你爸在天有灵怪罪你吗?” 不得不承认,赵春兰这张嘴的确挺厉害。若是派她跟周蔓华一战,胜负犹未可知。 但她江云杪可不是吃素的。 她的战斗力和心理承受力可是经过了周蔓华的百般锤炼。 “我爸要是在天有灵,怪罪的也是你们。我和我妈被你们欺负多少年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套房子我已经卖掉了,明后天新主人就会来收房子。走不走你们自己考虑。”江云杪没什么情绪地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就连沉迷打游戏的江家彦听了,都目瞪口呆地望向了她! 冯元珍又惊又怒,直接拿起手边的遥控器砸向了江云杪,“你个混账东西!谁允许你把房子卖了的?” 江云杪眼疾手快地躲开了,“我妈同意的,我也同意,怎么了!” “你妈也不是个好的!这可是你爸留下的房子,她凭什么说卖就卖?我还没同意呢,是当我死了吗?”冯元珍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许卖,我不允许!这房子还有我一份呢!” “奶奶,你记错了吧。这房子跟你可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当初我爸尸骨未寒,你就吵着要分我爸的遗产,要分我们家的房子。为了给你凑钱,我妈可是把所有的赔偿金都给了你,当初都是白纸黑字写了的。” “你!”冯元珍被江云杪撕开了面具,露出了丑恶的嘴脸,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赵春兰咬了咬牙,不客气地道:“当初你奶奶只要钱可是大大地亏了。这都已经快二十年了,房价翻了将近十倍,你既然把房子卖了,那卖得的钱应该再补偿你奶奶一份!” 江云杪的三观再度被刷新,她眯了眯眼,眼底泛着冷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