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是他们到达朋城后面临的第一个考验。 到哪里去找他们能租得起的房子呢?还真是让人发愁。 两个人觉得,他们不能这样瞎找。 于是开始问人。 又感觉问路人不太靠谱。 就问一些小店的店主或者是摆摊的摊主,心想他们做生意的,应该对周围的情况是比较了解。 但那些店主或者是摊主忙着做生意,看他们不买东西光打听租房,便显得很没功夫搭理他们。 他们只能尴尬地说着“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们后来又问一个扫大街的大爷。 那大爷却是个好心人,好像也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说你们要想租便宜的房子,就得找那种很老旧的小区。 他们就问,那哪里有那种很老旧的小区呢? 老大爷就跟他们说你们怎么走怎么走,走几个路口就能看到了,那里的房子一看就很旧的了,是那种需要改造的房子了,你们去那里看看。 两个人于是千恩万谢,就去找老大爷所说的小区,心里又揣了很大的希望。 一路问,一路找,他们果然找到了一个很是老旧的小区,他们就很高兴,以为终于能找到他们能租得起的房子了。 但是,这里的房子虽然很便宜,但是很大,只是单位面积算起来便宜。 他们看到一间房子,宽宽大大,简直有半个教室那么大,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一问,要两百。 便宜吗? 很便宜了,毕竟是这么大的房子。 但他们租不起。 李华娟有点心灰意冷了,晒了一天了,走了一天了,这一天吃的又是包子和馒头,节省着喝了一瓶周光明本来是想送给那个保安的那瓶矿泉水。 总是看不到希望,李华娟就觉得好疲累。 又已经是下午了,找不到房子,就得返回去通铺旅馆订床位了,不然今晚又够呛。 “我们再找找。”周光明打气,他手里的那瓶矿泉水底部还有一点点水,他要留给李华娟喝的。 “还找多久?”李华娟疲累地问。 “找到五点吧,再不行就去订床位。” 李华娟掏出那个没表带的手表看,已经将近四点。 “行,那我们再继续找。”李华娟又搬动起那双已变得沉重的腿。 两个人就又寻找了一通。 他们把那个老旧小区大致找了个遍了,没找到合适的。 两个人的心跟腿一样沉重了。 只能撤了,看来今晚又得花钱住旅馆了。 快要出小区的时候,他们发现一间低矮的水泥房的墙壁上也贴了一张纸,上面也写了字。已经贴了很久的样子,纸和字都已经褪了颜色,不容易被人看见。 那也是一张招租广告。 上面的联系电话还依稀可辨。 这招租广告还管不管用呢? 两个人犹豫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都怕浪费电话费。 看到墙壁上有一个小窗,两个人就透过小窗往里望。 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似乎是空着的。 “你们在看什么?”突然有人问,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两个人回头,看到一个瘦削的穿着黑色t恤的中年男子在看着他们。 “我们,我们看一下房子。”周光明说道。 “你们要租房子?” “嗯。也不知道这房子还租不租?” “租呀。” “租?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房子是我的呀。”那人爽朗地笑道。 周光明和李华娟对望了一下,原来这个就是房东,他们有点高兴,至少,不用浪费电话费了。 “那你这房子怎么租?”周光明问。 “怎么租?你们先看一下房子再说。” “行。” 房东开了门。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空无一物,没厕所,没厨房,沿着一面墙有一条小沟。 李华娟最关心的是厕所。 她里外看了看,问房东:“到哪里去上厕所?没厕所的吗?” “这就是我要事先跟你们说明的地方,这里没厕所,如果有厕所的话早就租出去了。” “那要上厕所怎么办?” “去我家上。”房东指着巷子深处,跟李华娟说他家住在第几栋第几楼。 “啊?”李华娟好意外:“那多不方便?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上厕所?” “可以去外面大街上的商场里面上。” …… 硬伤。 没厕所是这间房子的硬伤。 那要不要租呢? 总比没地方住好吧?就看它的租金是多少了。 “你这租多少钱?”周光明问。 “180一个月。” 还是太贵,但觉得是他们能承受的临界点了,能谈一谈了。 “150行吗?你看你这个都没厕所。”李华娟问。 “那你们租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两个人就愣了一下。 非得租至少一年吗? 他们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我们,我们租一个月。”周光明还是开了口。 “一个月?”房东就嗤笑了一下:“一个月也叫租房子?至少至少得半年。” 两个人都是初出江湖,听房东这样子一说,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但看着房东就要锁门走人,又都急了,就开始求房东: “房东,你就租给我们嘛,你这房子不是没厕所吗?” “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了,就租我们一个月嘛。” 房东还是不为所动,说租一个月没什么意思,万一来了别的租客就错过机会了。 “房东,那这样行不行?”周光明说:“你把房子租给我们,你仍然可以对外招租,如果真的有了别的租客,我们随时走人行不行?” 李华娟一听,随时走人?那不是每天都没安全感? 但她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所以她也帮着求:“房东,就租给我们吧,就当是帮我们的忙了。” 那房东看着巷道想了片刻,最后说道:“行吧,那就租你们一个月吧。” …… 押一付一。 就算是这房子没有厕所,就算是这房子很便宜,周光明和李华娟也一下拿出了三百元,几乎就掏空了他们那极其有限的“财库”。 房东走了。 两个人是有点高兴的,他们好歹有落脚的地方了。 但两个人也是担忧的,他们好像是在打一个赌,赌对了,他们就能在这里租住一个月;赌错 了,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得走人了,而且他们的租金也要不回来了,那对他们来说,是雪上加霜。 所以,李华娟还是很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