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娟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 李华娟的父母是起得很早的。 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勤劳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秉性。 天微微亮的时候,杨桂兰就已经醒了,但她没有马上起床。 昨晚睡得不痛快,老是在梦里面纠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呀爬,她总想把那爬的东西抓住,可是双手却是软得伸不出去,她哼哼地想睁开眼睛,却也只是侧翻了个身。 所以,醒来的时候,她想着再躺一下下。 李运忠看妻子没起床,就自个儿扛了把锄头出门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 尤其是这夏天里,清晨的时光是最珍贵的,这时候还比较凉快,干活比较舒服,会比较快,等到太阳大了,烈日下干活,那就太晒了,太辛苦了。 杨桂兰躺着躺着,又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感觉轻松了不少,就坐了起来,准备起床。 她习惯性地从床沿边把那串钥匙勾过来,挂在了裤腰上,也不去留意钥匙是否移了位置。 这钥匙她是常年挂腰上的,这样进出家门的时候方便,但睡觉的时候要摘下来,不然会硌得不舒服。 作为家庭主妇,每天起床都要先忙一会家里的琐事。 杨桂兰先把家里的鸡放出来,稀稀疏疏地撒了一点米粒,然后就把它们赶出去觅食。 趁着太阳没出来,她先去了菜地,很快速地扒了一筐发黄的菜叶子,用来喂猪,又去到另一块种豆角的菜地,摘了一把长长的豆角,用来喂人,然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把菜筐往走廊的地上一放,她就喊李华舟李华娟姐弟俩起床。 喊了几嗓子,没见到动静,杨桂兰就开始拍门。 一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这孩子,睡觉都不栓门,人给抬走了都不知道。”杨桂兰嘟囔着,进了李华舟的房间。 “华舟,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杨桂兰大声地喊道。 “妈,我再睡会儿。”李华舟翻了个身,不愿意睁开眼睛。 “起来了,这么大人了,也去帮你爸挖一下地。”杨桂兰说着就啪地拍了一下儿子的背。 “妈,还挖地?我这都要开学了,我还有很多作业没开始做呢。”李华舟很不情愿地说道。 “这会儿想起你的作业了?昨晚上干嘛去了?疯玩一晚上?”杨桂兰不满地数落。 李华舟一下无话。 “你起来!你要不去挖地就去把水缸里的水挑满,然后就写你的作业, 我叫你姐去帮你爸挖地。”杨桂兰说着,向里屋走去。 门一推,也开了。 屋里面没有人。 床也收拾整齐了。 “欸,华娟就已经起床了?今天这么自觉?”杨桂兰心里面自言自语。 杨桂兰就没往里屋走了,转身问李华舟:“你姐呢?” 李华舟已经坐起来了,打着哈欠说道:“我不知道。” 李华舟挑水也不想挑,压得肩膀疼。 本来家门前是打了一口水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水就是没有村里那口古井里的水好喝,所以喝的水还是从那水井里挑。 但没办法,老妈交代的任务,还是得完成。 “你不知道?那你姐去哪里了?”杨桂兰说着,就出了李华舟的房间。 杨桂兰又去到屋后面看了一眼,朝着茅房的方向叫了两声,都没看到李华娟。 这个人去哪儿了?难道是早早地跟她爸爸一起出工去了? 杨桂兰找不到李华娟,就不找了,也扛了把锄头,想着也去帮忙挖一下地。 现在已经不是农忙,田地里忙碌的人还不是太多,沿路有高高的玉米,有长到非常茂盛的番薯藤,有各种菜苗…… 远望,就是一片碧绿的田野…… 反正,天盖下面全是绿色…… 杨桂兰总是风风火火的,一会儿后就快到李运忠干活的地方。 她放眼望过去,只看到李运忠一个人挥动锄头挖地的身影。 奇怪。 杨桂兰在心里嘀咕。 来到李运忠的跟前,杨桂兰开口就问:“华娟呢?华娟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李运忠停了锄头,甩了一把汗,回答说:“没有呀。” “那你早上起床时有没有看到华娟?”杨桂兰再问。 “没,我起来的时候都还没起床呢,怎么了?” “没什么。华娟可能干别的事情去了,早上没看到人影。” “是不是找工作去了?” “不会吧?她到哪里去找工作?昨天也没听到她说这个事呀。” 李运忠望了望远处,无话,挥起锄头继续挖地。 杨桂兰也开始挖地。 这块地之前是栽种着茄子的,现在这时节茄子开始落潮了,他们老两口就想把地翻过来种一些胡萝卜。 地有点板结,不太好挖。 杨桂兰挖几锄,就会挖出一些茄子树根,她就把茄子树根往锄头上拍几下,拍掉土,然后扔到一边。 杨桂兰挖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地觉着是有什么事情在发生着,而她却还是被蒙在鼓里。 杨桂兰有点没心思挖地了。 “我先回去了,要做早饭了,家里没盐了,我还要去小卖部买包盐。”杨桂兰对李运忠说道。 李运忠看了杨桂兰一眼,没说话,又擦了一把汗。 杨桂兰收起了锄头。 老夫老妻之间,默契到不需要言语了。 杨桂兰回到家里,看到李华舟就问:“你姐回来了没有?” 李华舟刚挑了水回来,摇头:“没。” 杨桂兰心里的不安更甚了,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跟李华舟说道:“等一下你出去买包盐,家里没盐了。” 李华舟哦了一下。 跑腿还是没关系的,只要不是出去挖地。 杨桂兰来到他们老夫妻的大房间,来到床头边的桌子前,拉过腰间的钥匙,去开那个抽屉的锁拿钱。 抽屉拉开。 杨桂兰一看,就知道抽屉被人动过。 杨桂兰抽了一口凉气。 她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钱变少了!因为这些钱,整的零的,她心里都是有数的。 她稍一数,少了四大张。 还少了五十五元的零钞。 杨桂兰像被割了肉一样的心疼。 钱怎么少了? 天杀的,这是谁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