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都知道？

病床上的楚一一，还是没办法和人正常交流，但她很安静，眨着迷茫的双眼，一言不发。 苏荣担着丈夫的名头，这时候离开显然不合适，进去照顾就更不合适了，最后只得生无可恋的守在病房外。 楚丹丹手机响起，铃声在夜晚空旷的病房里格外嘹亮，她条件反射般挂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姐姐，蹑手蹑脚出了病房。 电话是楚丹丹未婚夫王浩打来的，她没按时回去，王浩在店里坐立难安，生怕出什么意外，自从姐姐找不到后，这个高傲的女孩儿每次回家都搞得自己一身伤，他很是心疼… 楚丹丹掏出一枚硬币塞进自助售货机，又在控制面板上点了几下，里边咕咚滑出来一瓶矿泉水，她打开喝了一口，这才耐着性子把今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安抚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楚丹丹把身体靠在走廊墙上，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的姐夫，那个如父如兄的男人突然没了，她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姐姐找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也开始在四肢百骸蔓延… 望着窗外的灯火通明，她身体渐渐脱力，顺着墙面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紧自己的膝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来，“姐夫，我就难过一分钟！” 一分钟后，她用袖子狠狠地把眼泪擦干，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巴里，眼神又恢复了冰冷坚毅。“姐夫，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姐姐的！” 阔步往回走，正好碰到上厕所回来的苏荣，两人同时呆住了。 “你不是在屋里？”“你不是在门口？”两人异口同声，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慌张张的冲进病房。 要知道，楚一一就是在医院被流氓欺负，才落下了精神疾病，所以病房外不能没人… 看到空空如也的病床，楚丹丹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出事了！ “你去护士站我去门卫，分头找！”苏荣拍了拍楚丹丹的肩膀，让她回神。 “哦！好！” 两人向两个方向跑去，在门口汇合后却都一无所获。 “我看了监控，你姐确实出去了，可没看到去了哪个方向！” 医院在郊区，视野开阔，这么短的时间就看不到人，很可能打车离开了… 楚丹丹慌了神，急切的喊道，“店长，你往东我往西…” 她说着往西却往东边跑，苏荣知道她乱了分寸了，拉住她的胳膊，扬声斥责道，“你给我清醒点！” “啊？”楚丹丹脑袋仿佛被雷劈了一下，有片刻清明，她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一想到这些日子的煎熬，她真的冷静不下来。 “给你镇上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寻找，快！”苏荣指了指楚丹丹的手机，随即转身往回走，“我去开车，你别乱跑！” 朋友，哦，对！ 楚丹丹这才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喂…我姐又找不到了…” 楚一一走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问她去哪里，她也不说话，司机经常在医院门口拉活，见惯了各种悲伤的人，也没多想，一边往城里开，一边试着劝解。 可女孩儿像听不懂一样，问什么也不回答，只是冲司机笑，还时不时的面向旁边的位置自言自语。 在这个偏僻的郊外，又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加上这小姑娘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司机心里咯噔一下，头皮一阵阵发麻，总觉得阵阵凉风从背后吹来，慌忙把车停在路边，把她丢下车，一溜烟跑了… 楚一一怔怔的看着司机逃离，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老公，他跑什么？出租车不让开窗户吗？” “不是的，他被你的美貌吓到了！”孟宇凡温柔的声音依旧充斥在耳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 只是她不知道，抚摸她的，只是一缕清风而已，或者，只有她能发现化作清风的他吧… 他们像往常那样嬉戏打闹，突然，他消失不见了，楚一一慌了，“老公！你去哪里了？” “呦，这不是孟家少奶奶吗？还记得我吗？”一声满怀恶意的嘲笑传来，几个痞里痞气的年轻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一一看着眼前的人群，慌乱的想要逃离，不是因为意识到了危险，而是她找不到孟宇凡了… “别走呀，少奶奶，一起玩会儿呀！”“这小模样真俊，怪不得能迷倒孟大少爷！”“宁姐，让哥几个开开荤呀？” 几个人说着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污言秽语充斥着寂静的深夜。 楚一一没听进去他们说什么，却感受到了他们满满的恶意，吓得往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边退无可退，她把自己蜷缩在一起，颤抖着声音呼喊，“老公，救我！” “老公？哈哈哈…你老公早就死了，被你克死了！这次看谁还能来救你！”为首的女人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上提，强迫她看着自己，然后冲身后的小弟邪恶的笑着，“少奶奶这是想男人了，你们可要好好伺候！” “嘿嘿，放心吧宁姐！”几个男人猥琐的笑着，越走越近… “老公，救我！”她绝望的呢喃着，却引得一群肆意的哄笑。 “住手！敢动她，你们不想活了？”浑厚犀利的男声传来，像惊雷划破苍穹，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楚一一。 这声音穿透玻璃罩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大脑一阵嗡鸣，她痛苦的捂着脑袋… 身材高挑壮硕的男人，一身军装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威严，小混混们被他的气势吓住了，纷纷后退了几步。 “你又是谁？”为首的女人叉着腰，恶狠狠的问。 想起那天孟宇凡为了保护楚一一，对她丝毫不留情面，甚至找了律师追究她的责任，宁宁就恨得牙痒痒。 楚一一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老公都死了，竟然还有人为她出头！ “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再不走，你们谁都走不了！”男人说着，就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腕脚腕，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姿态。 宁宁一看男人浑身健壮的肌肉就知道他身手极好，她手底下这几个人都是纸老虎，真打起来讨不到便宜，她可不想再丢一次人了！ “我们走！”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着灰溜溜的逃走了… “丫头…”男人声音激动到有些哽咽，想上前，又在顾忌什么似的，怯生生收回了脚步。 “老公，你回来啦！”楚一一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放声大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男人身体僵直，手停在空中很久，犹豫再三终于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 能和朝思暮想的女孩儿如此亲密，他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可想到她是认错了人，所有的激情都渐渐褪去，只剩心疼。 “老公，我累了，带我回家好不好？”她仰起头，祈求的看着他，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好！”他低声回应。 真的认错人了… 就算早就知道孟宇凡在她心里是最重要的人，还是难免落寞… 算了，这样也挺好… 楚一一眉眼带笑，湿漉漉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着星星荧光，她咯咯笑着，踮脚勾住男人的脖子，男人愣了一下，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打横抱起她往车边走。 她靠在男人的胸口，闭上眼睛听着那狂乱的心跳，轻声呢喃着，“老公，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连夜往家赶…” 男人猛然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