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座规模异常庞大的无明空间已经跟地面的‘幽都石’接壤,作为‘无明空间’的道标,幽都石能够稳定空间,并且让它不断壮大。 只不过。 眼下这块幽都石里不时浮现红光蛇影,被打上了红妆的烙印,显然和当初赭魁用来稳定无明空间的那一块不同。 相同点则是,当无明空间形成规模之后,开始有野兽的脑袋从空间的边缘处凸起,随后如同突破某种障壁般,一头头巨兽从无明空间里钻了出来,落到地面。 这些巨兽里面,多是下阶和中阶,然而这只是开始,时间一长,必然会有上阶、霸主出现。 甚至会有噩梦级和天鬼! 此时。 形状如同巨大漏斗的无明空间里,不时能够看到一道道黑色的身影掠过,让这个与现实重叠的空间,宛若魔境。 如果有人进入无明空间并往天上看的话,就会看到阎浮的缺口。 从阎浮那个没有高度的平面缺口看进去,便能看到山峦层叠,森林湖泊,甚至一些形若古代城池般的城市。 只是这些东西倒是倒悬在阎浮里头,仿佛阎浮里的世界和现实是完全相反的,是倒立过来的。 阎浮之中,倒并非完全黑暗,只是光线要比现实里黯淡得多,从而显得整个世界无比压抑。 这里的天空永远充斥着阴霾,大片大片的灰黑,如同一副笔墨浓重的山水画,透着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的压抑。 浓云叠嶂,云与山交融在一块,云中有山,山间有云,难分彼此。 便在这一片混沌的天地里,不时响起隆隆的雷声,或绯红或靛蓝的闪电总是交错出现。 每当它们出现时,便会稍微照亮天地,如此一来,每当电光出现,便能够看到在高空的云雾里,浮现一道道古怪扭曲的黑影。 它们发出低沉的嘶吼,在云天中回荡,并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在那个方向上,是通往现实的缺口,是离开阎浮的大门! 便在浓云和群山之间,有这么一座城池,它已经沦为废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残缺的城墙,破败的屋舍,断裂的街道,无不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也不知道是谁所建造的城池,淡淡的云雾在街道上弥漫,笼罩着城池的每个角落。 毫无生气的城市里,万物枯败,只长着一些顽强的黑草。 城池中随处可见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它们不知道死了多久,竟然还没有完全腐烂,只是已经没有任何水分,变成干尸。 它们就躺在破碎的街道上,倚靠着摇摇欲坠的墙壁,被断壁残垣压在下方。 这些尸体大部分和现在的人类没什么区别,只是它们的身体相当巨大,现实世界里的人类在它们面前,就像面对着巨灵天神般渺小。 其中一些尸体总体类人,但会长着四只手,或三只眼,或蛇身,或兽躯,十分古怪。 这种怪人尸体占小部分,并且,这些尸体身上会插满各种原始的兵器,而且旁边会有大量的巨人尸体。 看起来,城池里发生过战争,巨人们抵抗着怪人。 不知道这场战争最终谁胜谁负,但可以知道的是,双方都已经死去,并且尸体一直保留到现在。 只是不知为何,这天地间满是怪异的身影,却没有一道身影敢进入这座城池。 就在这座满是哀落的城市中间处,有一座石砌的高台,它表面残破,痕迹处处,一些台阶早已粉碎崩缺。 在高台上,散落在破碎的大鼓,已经腐烂的鼓槌,缺了一脚的大鼎,如同破碎秋叶般的战旗。 如果说城池中哪里的尸体最多的话,莫过于这座高台。 就在这座高台的底部,堆砌起大量的尸体,并且在高台两边的台阶上,亦散布着许多。 仿佛当年这座城池里的战争蔓延到了高台,并且在这爆发了最终的决战。 怪人们要攻上高台,巨人们则压力抵抗。 抵抗的结果,是高台的平台上一具尸体都没有。 无论怪人还是巨人,最终都无法踏上平台。 但现在。 就在这个高台上,却有两个男子。 一者长发浅蓝,面容俊朗,闭目而站的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冷漠气息。 在他的手背上,不时有浅蓝光华亮起,形成一个‘拾’字。 “鬿雀。” “你瞧,缺口打开了,跟上一次比较,这次的缺口更大,也更稳固。” “你就没兴趣出去玩玩?” 一个红发男人正盘膝坐在高台后方,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肉,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 他眼神狡诈,如同豺狼,格外阴险。 他不时伸出舌头舔着手中的肉,在他的舌尖上,红光涌动,凝出一个‘玖’字。 前方闭眼男子淡淡道:“红摩罗,你要是心动,干嘛不自己出去看看。” “看看人主的‘太初之帐’是否还生效。” 那叫红摩罗的男人干笑了几声,摆着手说:“算了算了,小东西打开的通道,哪里能够容纳得下我们。” “我们‘王座’要是进去,通道立刻就崩溃了,不得不说,上古三圣,人主可比另一位麻烦多了。” “他那些术式尽是针对我们,越是强大,就越难离开这个鬼地方。” “另外” 红摩罗冷笑几声:“那个小东西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她在连接通道的‘幽都石’上用秘法打下自己的印记。” “如此一来,每个想要出去的家伙,都得支付一部分力量作为‘过路费’。” “那些抢着出去的家伙以为捡到宝,殊不知人家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被称为鬿雀的闭眼男子淡然道:“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点功法。” “阎浮能够打开缺口,就说明人主的‘太初之帐’已经松动,缺口打开的次数越多,‘太初之帐’松动的幅度就会越大。” “用不了多久,总会打开足以容纳那些先天之鬼,甚至我们通过的缺口。” “再等等就好了。” 红摩罗突然把一块肉糜吐在地上,桀桀怪笑几声道:“你耐得住性子,可不代表别人也忍得住。” “瞧,那不是黎鹕的手下,我记得好像叫‘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