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收服剑气的经验,这道剑气虽然凌厉异常,甚至比之前所有剑气加起来还要可怕,但他却没有丝毫惊慌。 “纵然再凌厉霸道也不过是无源之水,只要我勤耕不辍,我倒要看它能翻起什么浪花。”文轩眼神一冷,丝毫不惧。 “破幻”全力施展,他全神戒备。剑气虽然凌厉却并非没有破绽,抓住稍纵即逝的破绽,每每来上一击,颇有以柔克刚的妙处。 剑气虽有些许灵性,但胜在凌厉,文轩虽真元稍弱,但胜在取巧。一连交手上百个回合,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不对,有蜀山阵加持,剑气便能源源不断。难怪交手如此长时间,我真元都有些亏损,它却锐气不减。当务之急还是要斩掉它的源头。” 文轩略一沉吟:“想要断其源头活水,上策是找到蜀山阵的阵眼,然后将其破坏。可这处秘境明显只是蜀山阵部分演化而来,挣脱它已是不易,更妄谈蜀山阵了。” “中策乃是用真元将其层层包裹,斩断它与蜀山阵的连接。可它实在太过凌厉霸道,困住他难上加难。” “哎!”他兀自叹息一声才道:“下策乃是以身为障、为笼,隔断它与蜀山阵的联系。可这般做法,无异与引狼入室。一旦压制不住它在体内作乱,便有神形俱灭的风险。” 事关生死,文轩不敢莽撞,放过一处破绽,三股力量径直朝剑气席卷而去。 上策太玄虚,下策太凶险,文轩纵然明白中策渺茫,也只能侥幸一试。 四股力量交织在一起,那剑气只随意一摆,就挣脱了三道真元结成的牢笼,接着竟兀自朝他袭来。 “噗!”只瞬间就被扎了个透心凉,“还好不是要害。”文轩冷汗淋漓。 从他放过破绽,就料到会付出代价,只是不想代价会如此之大,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直到此刻他才接受,无论作何决定都异常凶险,因为放弃防御本身就是一种代价。什么上策中策下策,命运从未给他选择的余地,他能做的只是放手一搏。 剑气回旋,依然不肯放过他。急忙在身前布置下九道真元屏障,只一个照面又被破开三道。 感受着真元流逝,他愈发焦急。剑气有阵法加持,吸收诸天灵力,根本不是他真元恢复速度可以比拟的。一旦拖下去,他早晚会真元不济,沦为砧板鱼肉。 既知死局,文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将三股真元收回体内,放开身周真元屏障,任由剑气朝自己刺来。 然剑气临身的一刻,他突然发力。真元运转到极限,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半空中执掌玉符光芒大盛,将这一方天地映射得如同白昼。 光华凝丝成线,聚线成网,从上将剑气笼罩。虽明知效用不大,但所谓一物降一物。危急关头,文轩已算得上手段尽出。 “噗!”伴随着一声清脆,剑气再次破体,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文轩故意为之。 “哼,任你如何通灵,终究是能量之体,我看你嚣张何处。”说着调动体内真元,三股真元化作千丝万缕向剑气笼罩。 剑气所过之处又是一片血肉横飞,经脉尽断。强忍剧痛,将体内破碎汹涌的鲜血朝剑气席卷而去。 这却不是以身饲虎,他知道凡通灵之物,以血气喂养,灵气滋润,久而久之便会产生联系,谓之认主。 他与剑气已争斗许久,若说这剑气无一丝灵性,只怕早就被他镇压了。可正面无法突破,他也只能兵行险招,放手一搏。 “有效!”文轩暗叹一声,但言语中却并无欣喜,反倒有些许苦涩。 团团血气确如沼泽一般将剑气困住,可那剑气又岂肯束手就缚,挣扎中又是一片狼藉。 文轩明白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将其再压制片刻,他就能腾出手来慢慢将其炼化。 可世上之事往往事与愿违,蜀山阵似乎也感受到剑气的变化,本来茫茫的天地突然风起云涌,大地也跟着怒吼。 文轩心思一扰,剑气又寸进了几分,眼看就要沿灵虚穴破开胸腔。 “呜呼!”文轩大叫一声。一旦剑气脱离,顷刻又会生龙活虎,而他却已是强弩之末。 恰此时,胸前天池穴上的石碑印记突然光芒大盛。朱红、天蓝、玄黄三色光华交织流转,已将文轩团团包裹,形成一个硕大的光茧。 “嗯!”伴随着一声闷哼,三色光华突然摄入他的身体,光芒也越来越盛。 三色光华一入体便与剑气纠缠在一起,而本来无往不利的剑气此时却如遇到克星一般,被三条丝线捆缚得结结实实。 三色光华逐渐凝实,竟渐渐从他体内拉扯出一柄青色小剑。 “这···”文轩大惊,“难道这便是剑气的本体?” 青色小剑自不会束手就擒,极尽挣扎之能事,然终究被三条光芒丝线捆得结结实实。 “嗡”的一声,四下茫茫突然刮起一股旋风,四面八方突然射出道道光芒,直奔青色小剑而去。 “不好,是蜀山阵的力量!”文轩暗叫一声。 果然,一道青色光柱冲天而起,然三色光芒却怡然不惧,光华流动间一个巨型石碑撑天而起。 石碑旁,三色光芒盘旋流转,说不出的古朴肃穆。而那本来凌厉的青色光柱竟硬生生被压制了下去。 青色小剑却仍不肯服输,虽光华被遮掩,然一道剑形虚影却越来越大,似要与那石碑分庭抗礼。二者越来越近,接着径直碰撞在一起,低沉的声音回荡,仿佛来自天地的怒吼。 光华大盛,渐渐归于沉寂,如一场梦。再看去,除了光秃秃的山洞再无一物。文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直愣愣瘫倒在地上。 身体与五脏六腑的双重疼痛,让他没有昏厥。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扶着石壁一点点向前移动。 他不敢再耽搁下去,万一再有第四处、第五处秘境,他也只能饮恨而终了。 本来数十丈的距离,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一切是如此漫长。挣扎着向前,终于见到一处洞口,洞外有光。 阳光洒在身上,文轩只觉一股眩晕,腹中翻腾,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伸手遮阳,当看清眼前的情形时,心中又是一愕。洞前原来是主峰前的广场,此时密密麻麻已聚满了无数弟子,甚至五位长者也在。 一道赤色光芒闪烁,玄阳已近到眼前。而古风林与凤舞也不约而同朝他跑来。 “师父。”文轩灿然一笑,接着重重摔倒在地上。 看着浑身被鲜血浸透的文轩,玄阳大惊失色,一把将他抱起。伸手探脉,这才发现他体内已伤痕累累,好在有一股奇异的真元护住心脉,才能坚持至此。 将文轩盘坐,一道至刚至阳的真元汇聚与玄阳右掌,可刚进入体内就被一股霸道至极力量弹开。“咦!” “师伯,文轩没事吧?”古风林凑到近前问道。 “走开!你师伯正在给文轩疗伤。”这时四位长者也凑到近前,玄阴不禁喝道。 古风林知趣,急忙退到一旁,而原想靠近的凤舞也跟着一滞。 “师弟,怎么了?”玄魔问道。 “他体内有一股奇异霸道的真元,我的离火真元根本无法帮他疗伤。” “竟有此事?”玄魔难以置信,一把抓住文轩的手腕。“嘶,好重的伤势,真不知此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股阴柔之力聚于手掌,“咦?”玄魔也被再次弹开。“蹊跷,蹊跷,着实蹊跷。此子体内这股力量着实霸道,亦正亦邪,亦阴亦阳,似乎不像咱蜀山道法。” 玄魔话落,在座皆是一惊,这分明说文轩隐瞒修为混入蜀山。 玄阳却立刻不满道:“师兄此言何意,难不成我这座下弟子还是外门奸细不成。他一招一式乃师从与我,一身九离真火诀更是炉火纯青,师兄还要怀疑我不成?” 玄魔也知口不择言,讪讪笑道:“师弟多虑了,咱们蜀山本就以阴阳二法为骨,此子年纪轻轻就能掌握阴阳调和之法,师兄只是一时惊奇。”说罢还下意识瞅了瞅不远处的凤舞。 闻此,玄阳才微微颔首,也有意无意瞥向凤舞。 被两位长者频频打量,凤舞不禁一脸羞赧,红着脸不敢抬头,让二人愈发笃定,唯有一旁的玄梦大师脸色铁青。 玄真掌门也甚至惊奇,“哦?这弟子竟掌握了阴阳调和之法?”说着也抓起文轩左手。 看着一众长者脸色变幻,古风林心中无语,只得嘟囔道:“师伯、师父赶紧替文轩疗伤吧。” “臭小子,哪里有你说话的份!”玄阴横眉立目。 玄魔与玄真一脸尴尬,他们只顾着心中的疑窦,竟忘记眼前的弟子已病入膏肓。 “的确是阴阳调和之法。阴阳相生,有这股力量护佑,此子断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掌握了此种法门,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玄阳微微一笑,“还得多亏风林带回的祖师手札。” 他自然没有传授给文轩蜀山正宗调和之法,却暗以为是凤舞所授,怕各位纠缠不放只得将一切揽在身上。 “好了,师弟你先将带此子回去养伤,有什么事等他痊愈再说。师弟师妹,你们跟我来!” “谢掌门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