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腹诽归腹诽,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好好做到,所以接下来的路程羽衣葵便又恢复了那副刻板守礼的模样跟在宇智波昭彦身后,时不时做出几句应答。 而与此同时,凌也跟着族人抵达了守备屋的位置,那个据说来找他的人此时就在屋内等待。 只是凌在利用感知分辨许久之后依旧满是不确定确定地开口,“查克拉的反应小到可以忽略,可以确认是个普通人,但又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那人可还与你说了什么?或者他有什么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特征吗?” “额……是个不良于行的男人,年纪和凌你差不多,”领路的族人回忆着,“名字没说,也没有信物和暗号,但能形容出你和族中几人的样子,只说自己是受邀而来,与你有约——总之挺可疑的,要我把他赶走吗?” “不,我去见见他吧,”凌在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说不定是哪个黑市派来的联络人,要是错过就不好了。” 族人就点点头,“需要我回避吗?” “嗯,麻烦了,暂且先回避一下吧,我会尽快确认一下的。” 族人便不再多说,只解开门上的符文,而后让开身位方便凌进入守备屋。 …… 因为现在自己已经不良于行,安若在与羽衣葵等人分开后花费了至少三倍的时间才把自己移动到宇智波的民市入口。 正在他看着街景对对自身的现状感慨不已时,守卫在这附近的宇智波忍者注意到了他,把他当成可疑人士【请】到了守备屋,进行了好一番审问【划掉】询问。 但安若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况完全经不起细查,若是在此刻全盘托出说不定还会惹来本没必要的杀身之祸,于是只能说出凌的名号,并形容自己见过的几个宇智波长相如何来降低自己的可疑性。 甚至因为害怕给羽衣一族惹来麻烦,形容的时候还要注意把当时的人员拆开来,仔细思索身份后才遮遮掩掩说出几个,避免被对方推测出自己曾是羽衣的人。 但这并没能降低对方的警惕心,不如说自己的行为在保住性命的同时还有些适得其反,最后只能满面无奈地反复同人说自己真的是受凌所邀,只要见到凌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才让那守卫的人压下了利用幻术拷问的念想,用符文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去找人。 【还真是一次艰难的旅程啊……】安若倚靠在轮椅的椅背上,轻声叹着气,【我是不是稍微有些冒进了呢,我至少该想办法经营一些足以自保的势力之后再来的……嗯?】 在长久的安静中,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听着身后那伴随着敲击声的步伐逐渐清晰,安若紧绷着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下来,抬手抓着轮椅两侧的轱辘,有些费力地将自己调转了一个方向看向身后,在看清来人之后由衷的笑起来,“你来了,想见你还真的是危机重重啊。” 走进屋内的凌不由得发出个有些困惑的鼻音,“……安若?” “嗯,是我没错,”安若笑起来,“但凌怎么一副惊讶的模样?不是之前还对我说过要扫榻相迎来着吗?” “唔……事实上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才刚从葵那里得到你的死讯。”凌毫无阻碍地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那表情看上去还有些无奈,“难怪我问他你近况如何的时候,他说的是羽衣安若已死,而不是顺着我的话以【他】作比——真是狡猾的语言陷阱。” “哈哈……毕竟让羽衣安若死去这件事,他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要知道,他在知道我想来这里之后,可是一度想要反悔来着。” “哎呀,那还真是感谢你的坚定。”凌也笑起来,却也在笑过之后立刻进入了正题,“虽然我现在很想从你那里套一些我眼馋许久的情报,但果然比起那些,我更想彻底的、深入的了解你……我想得到你。” 安若明显一愣,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那样的话,我果然,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凌也一愣,嘴角不由微微抽搐,“……我没有那种奇怪的癖好——嗯,看样子安若还不太习惯于将所有的目的都用话语加以掩饰呢。” 凌这么一说,安若也就立时明白过来,当下不免有些尴尬,“那个,我一直认为如果想要得到他人的信任,那就至少要做到坦诚相待……所以除非我确信对方只能和我成为敌人的时候,我才会说些模糊话术又或者用谎言去做些遮掩。” “嗯,这一点和我不太一样呢,不管是不是敌人,我都没有说谎的习惯呢……不过模糊话术我倒是用的很多。”凌摸了摸下巴,又笑起来,“难怪海明提到你的时候总和我说什么一个物品的正反两面——看样子和你相比,我是彻彻底底的反面呢。” 安若轻咳两声,也笑着,“一般来说人不会把自己当成反面吧?你这么说自己,你的家人和友人会为你担心的吧?” “没关系,毕竟我自己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不如说我对自身的恶劣有着过度清晰的认知,他们批判的那些还不足够动摇我。” 安若就再度愣住——这还真是个新奇的说法。 “嗯,看样子族人要换班了啊……”凌把头偏向窗口所在的方位,沉吟片刻后站起身,“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聊,毕竟让双方建立信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功的事。” 安若任由凌走过来推动自己的轮椅,“抱歉,我是耽搁他们的公务了吗?” “不,排查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员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倒是的确,我才发了一小会儿呆就被他们请到这里——等等,凌,呃!” “抱歉!撞到了吗?!” “呃,好痛……那个,凌的心意我收到了,但在室内的话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毕竟我们都不那么方便。” 凌重新拄起杖刀,扣了扣刀柄,“实在抱歉……我帮你开门。” 屋内的动静自然被外面正打算换班的两位族人听了个真切,不过看着凌和那人自然到极点的互动,最后还是默契地把两人当做空气完成了交班。 安若发誓自己看到了其中一人在看到他们两个笑谈的时候顺手烧掉了手里拿着的,明显是新记录下来的,【可疑人员调查汇报】其中的一页。 【凌在族内的声望和统治力比我预想得还要恐怖啊……】 安若微微皱眉,此时才真的有机会观察周遭的宇智波们,却在片刻后眉头皱的更紧。 【宇智波的族服设计很方便遮掩面孔和手上的动作,排除族内需要经常战斗的忍者忍者,普通族人的族服也只是略微缩短了衣袖的长度,方便做工。 而且忍者和非忍者的区分并不明显,许多做着营生的普通族人身手也足够矫健……全族皆兵的宗族吗?】 想到这里,安若不由回头看向再度帮自己推起轮椅的凌,在得到对方迷惑的鼻音之后便转回来,靠着椅背微微低头,把脸埋入围巾之中。 【敏锐程度毫不逊色于能正常视物的人,武器永远在最顺手的地方,还有衣袖处的轻微凸起……备用的武器吗? 真难以想象是怎样坚韧的信念才能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选择战斗——或者说是被迫?】 安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的纠结愈发强烈——【可这看着也不像是被压迫的样子啊……】 “安若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这种暗中观察打量对于作为感知忍者的我实在是算不得友好。” “抱歉,毕竟我对宇智波的好奇实在是太多了。”安若又转了回来,声音透着感慨,“感觉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和平民之间并没有如同他族一般的隔阂,这在我曾在的宗族……不,甚至可以说在绝大多忍族中,都难得一见的景象。” “毕竟要在与千手作战的同时威慑漩涡,不把一切力量团结起来的话根本就做不到这件事。” 凌放低声音,却并没有避讳或者遮掩宗族缺陷的意思,“在这种情境下,如果双方有所隔阂只会加速所有人的灭亡,更别提我们在族学接触到的第一节课,就是去信任你的同伴。 而因为常年处于这种高强度的争斗之中,许些天性并不喜欢战斗,却拥有战斗天分的族人也不得不登上战场…… 而我们这一代,嗯,代表人物你也见到了,雅树和海明都不是喜欢战斗性子,但因为出色的天分所以不得不去战斗……嗯,其实他们曾经拒绝过,可惜。” “这样啊……”安若不由低垂了眉眼,“所以即便你们清楚地知道羽衣是想要踩着宇智波回到曾经的地位,也不会对此进行阻挠——甚至更愿意让他们去顶住来自千手的压力,给自身留出更多休养生息的时间去做一些自己的安排……是吗?” 凌就笑了起来,“呀嘞呀嘞……这种事谁说的准的是因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