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场中激散开来的烟尘,凌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终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僵硬起来——虽然他无法视物,但那在他感知中肆意彰显存在感的阴冷查克拉却已经告诉了他结果。 要知道距离他请求宇智波宪司隐瞒万花筒的存在可还不到一个月!而自己带队从族地离开的时候,宇智波宏也跟着族内另一支拜访鞍马一族的队伍出发,导致封印术的研发不得不被搁置。 但更明显得影响还是眼下——他们本就处于外族的地界,两族间能否抱有信任还处于待定,难保对方认为自己等人威胁过大,或明或暗地对自己等人动手,打算排除威胁。 也就是说,宇智波宪司这一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彻底打乱了凌的计划。 【果然还是不能信任宪司在长期任务上的执行力吗……看样子回去之后又要被父亲大人唠叨了。】 而在凌迅速思考,并试图对此时的劣势做出挽回时,一边借着等待比斗的名头,站在凌后方充当护卫和接应的宇智波雅树也忍不住抬手捂住下半张脸,直到看见羽衣墨白自烟尘中狼狈又仓皇地逃出来,才伸出一只手挡在脸侧,躬下身小声开口——“队长,现在……?” 哪怕此时已经在心里提出又推翻了数个计划,但凌面上却早就将那份不自然的僵硬掩盖,依旧对外展露着游刃有余的温和,“无妨,随他去吧,毕竟他向来就是这么一个急性子……而且切磋本就是为了展现实力,倒是想要稍作掩饰的我气量狭隘了。” 宇智波雅树嘴角隐晦地抽动一下,但在看到羽衣几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后,只是公式化地回复一声遵命便又脊背挺直地站在凌身后不再言语,重新将目光投向场中。 橙色的须佐能乎只是一闪即逝,但场下的比斗却因为它的出现,彻底将胜利的天平倾向了其中一人。 羽衣墨白此时的状态糟糕到极点,他虽然凭借自身的反应力及时从钢丝中脱困,避开了须佐能乎的正面攻击,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扫到边角,左边的手臂呈现一个扭曲的角度,软塌塌地垂下来。 钻心的疼痛自左臂袭来,但哪怕处于这种情况下,羽衣墨白也只是面色稍显苍白,呼吸依旧平稳,甚至于一连串闪避的动作都没有减缓半分,自烟尘中冲出后就立刻用另一只还能动作的手探入忍具包,夹出几根狭长锋锐的千本,满面惊骇且警惕地盯着烟尘中心缓缓后退。 伴随着烟尘稍微散开,羽衣墨白终于再度寻到了敌人的身影,却是见到那方才还恣意妄为的少年神色呆滞地站在原地,怔愣出神,在烟尘即将彻底散去的时候,才发出一声呢喃,“……完蛋了。” 【……?】 羽衣墨白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种绝对的优势下说出这种话,但对方一时没有反应对他而言显然是件好事,他用嘴咬住方才从忍具包中抽出的千本,一边警惕宇智波宪司的动作,一边快速扯下衣服,对已经骨折的左手进行一个简单的固定,防止影响自己的后续动作。 只是他正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如何行动才有胜利的机会,就看见宇智波宪司满面绝望地捂住脸,声音甚至能听出些许哭腔,“完蛋了!我完全忘在脑后了!凌绝对要生我的气了! 都怪你!做什么战斗素养那么高!害我这么兴奋!如果不是我兴奋起来的话,我绝对会记得这件事的!我要是想取得原谅不就是只能选择忘掉之前的把柄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在被救命之后能制衡他的!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羽衣墨白:……不,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不能怪我吧?真是的,手臂痛死了,拜托不管输赢快点结束吧,我想去治疗啊。 但宇智波宪司却是一副已经完全失了战意的颓废模样,捂着脸蹲下身,把自己委屈巴巴地缩作一团,还不时有着啜泣的声音响起——简直和刚才的疯子判若两人。 羽衣墨白嘴角微抽,心里暗骂了一句精神病,抬手取下叼着的千本,微微确认宇智波宪司的姿势之后,瞄准他身上能让人丧失战力的人体大穴猛地甩出。 几乎是在那千本与空气摩擦的微弱气音响起的同时,宇智波宪司便猛地向前蹿出,双脚成横弓步,一手轻扶地面,整个的人重心随之压低,面无表情地看着羽衣墨白,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啊,对了,对了,犯错了就要道歉才行,果然还是要先把你解决掉……” 伴随着话音落下,宇智波宪司不进反退,借着场中嶙峋的土壁将自己彻底同羽衣墨白的视野中淡去,就连气息也收敛的不剩分毫。 而羽衣墨白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就立刻向着同宇智波宪司完全相反的方向撤去——现在的他无法结印,只能凭借速度尽快找到一片开阔地来避免对面的暗杀术。 可惜,还没等他撤到足够开阔的地方,他便感觉后心和脖颈处传来被尖锐物品抵住的刺痛感,暗骂对方明明精通暗杀术却非要和他刚正面炫技浪费时间后,羽衣墨白颇为无奈地扭头,打算认输,却正看到宇智波宪司双眼通红,面带泪痕的脆弱模样。 这也让他下意识产生一个想法——【他妈的,你怎么有脸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