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交谈甚欢的两人中间转了几次后，心中百般斟酌的猿飞佐助才试探开口，“你们两个……难不成之前认识？” “当然，”血之池殇非常自然地坐到凌的一侧，语气熟稔，“我们可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认定了彼此啊——倒是猿飞先生，您是什么时候认识凌的呢？居然在局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还能私下会面……呵，交情不浅啊。” 猿飞佐助顿时额角一跳，身体不自觉绷紧，心中也升起些不妙之感，【我他妈不会恰好撞人手里了吧？】 “是啊，殇是值得一战的对手呢……”凌肩膀下垂，双手交叠拄着杖刀，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只可惜你似乎并不打算与我当朋友。” “别这么说，我可是相当中意你，也想要和你成为朋友——”血之池殇也轻笑起来，“我只是不希望被朋友背叛所以总会稍微留下些后手而已……不过如果是你，我可以稍微破例一下。”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不过还是免了吧。”凌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我可以说服自己对带有敌意的人抱有容忍之心，彼此合作共赢，却还没宽容大度到对其托付后背……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作为朋友，你是比千手还要差劲的存在呢。” “噗。” 血之池殇就面无表情地看向正用干咳来掩饰笑意的猿飞佐助，双眼微微眯起，“看样子猿飞先生知道些什么？” 猿飞佐助看着血之池殇面上那残余的迷茫没忍住又发出一声闷笑，“不不不，这两族我们哪个都惹不起，我可不敢知道。” 但话是这么说，猿飞佐助心里却已经笑的满地打滚——火之国哪个忍族不知道千手和宇智波的恩怨情仇？说他们不死不休都是轻巧的。 居然能把一个宇智波逼得给出【比千手还糟糕的合作对象】这种评价，血之池也是忍界头一份了。 想到这里，猿飞佐助干脆不忍了，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抱歉哈哈哈——我想起开心的事哈哈哈哈！” “开心是件好事，不过佐助……”凌转向猿飞佐助所在的方向，“我以为你这次写信给我，只是为了对上次的事表达感谢，现在看来，你似乎是想要介绍人给我认识？” “不，我确实是为了表达感谢。”猿飞佐助明白这是凌在给自己搭台子，便不再停留于店门口，同样走到桌边坐下，“但是我的新同僚实在是太粘人了，我作为前辈又不好推脱，便只能任由他跟着了。” 【被监视了吗……嗯，虽然说大名走了一步烂棋，但是引发的结果却对我们两人都十分有利呢。】 想到这里，凌停下敲打刀柄的动作，“那你作为前辈还真是为难呢……不过这应该不影响我们两个的事吧？ 虽然现在要做的事情比原先少了许多，但我的行程依旧被排得很满，所以我们可以不要耽搁时间速战速决吗？这样我可以不必那样急迫，你也有足够的时间应付你那粘人的后辈。” 猿飞佐助听懂凌的言外之意，看了眼已经又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凌身上的血之池殇，眯了眯眼睛，“当然，反正我只是为了向你表达感谢，说说看吧，如果你想要的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努力想想办法的。” “嗯……那就帮我订购一大批西阵织吧？临近年关，我想帮族人们寻些不错的和服还有羽织料子。” 猿飞佐助一愣，一时间不确定这是对方在和自己用借物喻人的方法商议事情还是真的在讨要报酬，“额，少量的我还能帮帮你，但是大量……那东西好贵的。” “不需要你来出钱，你只要帮我找条路子就好——我们虽然是依靠委托任务而生，收入时高时低，但这么一点闲钱还是有的。”凌面上的笑容扩散开来，“西阵织【注解一】虽然珍贵，但以你和大名的关系……呵呵，可别说你做不到。” “难办啊——”猿飞佐助抱着胳膊闭上眼睛，做出为难的模样，“那东西每年在贵族那里就供不应求了。” 但与此同时，他的脑内却正在疯狂检索自己已知的种种情报——他已经确认了，凌就是在通过借物喻人的方式来和自己谈条件。 【西阵织……应该是在借指古老，制作衣物应该是和他想要说的人或者忍族，人的话暂且不提，火之国的古老忍族……】猿飞佐助依旧轻轻皱着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胳膊，【是羽衣？他想我在大名面前多多提及羽衣？唔，再确认一下吧。】 想到这里，猿飞佐助抬头看向凌，“说到底，西阵织也就是看着好看，那些贵族购买也就是自恃身份，你给宗族买这种布料做衣服实在是太浪费了，忍者本就都是些大老粗，没时间去钻研贵族那些弯弯绕绕。 你们的固有对手在这方面虽然说不上一窍不通，却也不会钻研的这么细致——更别提这种布料并不适合运动，你可别花钱买埋怨啊。” “呵呵……你们这些外族或许不知道，我们两族虽然打得厉害，但在年关的休战期也会去对方宗族的民市闲逛，”凌面上的笑容扩散开来，“因为那时候双方都不会动手，所以就要想办法在气势上压过对面才行，而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从着装上下功夫。 对方看不懂，自然有落脚的黑市人员和行商能看懂，只要他们把消息带出去，传到贵族的耳朵里，我们来年的轻松委托可就会如同雪花一样飞过来了……毕竟他们总是有人愿意为了一份他们自以为的相互理解付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嘛。” 【他是想我在大名那里把羽衣一族推到明面，让羽衣一族重新走到千手一族的对立面？难道是宇智波开始对千手一族感到应对无力，想要与羽衣一族结盟？】 猿飞佐助面色不变，甚至还有心与凌就着西阵织的价格东扯西扯，【而且这件事如果做了，就相当于天然失去了千手一族的信任，如果我想劝说宗族离开家忍的模式，那么在家族脱离贵族供养之后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才行，千手一族向来行事妥当，进退有度，心胸也十分包容，该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哈，眼前的危机和未来的隐患吗……宇智波家的人可真是会给人出难题，不过也确实应该这么做，毕竟我想要让宇智波一族去吸引分担血之池一族的注意力，如果不帮他们找个帮手的话，确实很难达成目的。 而且这样平衡下来，双方的关系也会在变得复杂的同时更加稳固，对我接下来想要进行的行动也有好处……嗯，干了。】 打定主意之后，猿飞佐助也不再进行那毫无营养的对话 ，再度进入正题，“好吧，好吧，你可真吝啬，五十万就五十万，我去帮你说，不过最多也就拿到二三十匹西阵织，这东西真的很抢手——话说你就非要我自掏腰包吗？” “可佐助这次难道不是来感谢我的吗？如果是要感谢的话，那至少要拿出一些诚意吧？毕竟我可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呢。” 凌微微挑眉，“更别提，我当时还为你介绍了新朋友，真要说起来，佐助你要感谢我的事可不止一件呢。” 猿飞佐助撇撇嘴，“好吧，好吧，说不过你，那就这样吧，你的要求我怎么也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是我到时候联系你，还是你闲置之后给我来一封信，我们再约？” “唔……能拜托直接帮我做成成衣吗？我会把需要的尺寸给你发过来的——这里是定金，我会在再来拿取衣物的时候补足剩下的部分。” 猿飞佐助：……也行吧，话说怎么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的。 收好装有钱财的卷轴，猿飞佐助便欲要告辞，只是这时候，一直沉默着观察凌的血之池殇却突然开口，“呐，我说凌君，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当朋友吗？” 凌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在话音落下时爆发出来的强烈敌意，“嗯，以你的交友方式的话……我和你能不能成为朋友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血之池殇舔了舔嘴唇，面上笑意扩散的同时向前倾身，缩短了自己与凌的距离，“好吧，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我也享受主动去交朋友时的乐趣……那么凌，你是否愿意向你未来的挚友透露一些信息呢？” 凌听着对方那愈发粗重的鼻息，和急剧缩短的安全距离，心中愈发警惕，只是他依旧端正的坐在原位，双手交叠拄着杖刀，就连声音也没较刚才波动半分—— “好啊，因为一些原因，我打算在明年三四月的前往川之国，如果你那时候还打算与我交朋友的话，就到川之国碰碰运气吧，我会期待与殇相遇的。” 血之池殇先是一愣，旋即坐回原位，满是古怪地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在川之国等待你的到来，那时候我们可一定要成为朋友……” “嘛，所以我都说了啊——”凌面上笑意无奈，只周身战意高昂，“那要看殇的本事了。” “放心，我的本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别那么说，我可是个很难感到满足的人。” 眼见两人还有将这古怪对话进行下去的架势，猿飞佐助忙见机插言并顺势起身，“总之，你拜托的事我会尽快完成，我家小少爷身边可离不得人太久，我就先回——” “等一下，猿飞先生。”血之池殇的语气又变了一个调调，“我还没和凌打招呼呢~” 听到这声音，猿飞佐助没忍住表情失控了一瞬——她妈的，又是这个小精神病。 凌也有些愣神，试探着开口，“殇？” “不不不，那是我哥哥，我的名字是伤哦？”血之池殇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小调，神情显得格外愉悦，“怎么样？很好区分吧？而且我也很喜欢你哦？” 凌微微点头，“那还真是受宠若惊……” 血之池殇双手撑上桌子，身体前倾，“呐呐，我哥哥可能不在意，但我真的疑惑很久了——凌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吗？” 凌微微挑眉，“嗯……我可以是一个人来的。” “哎呀，凌可真是坏心眼——还有朋友的话就都叫出来看看嘛~我和哥哥不一样，对交朋友这件事没那么挑剔的~” 猿飞佐助神色一凝，他可没发觉这附近还有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的忍者。 似是发现了猿飞佐助的疑惑，血之池殇面上的笑容愈发愉悦，“虽然我不是感知忍者，但是我们一族的血继限界可是相当便利呢~ 只要还是生物，只要他的体内还有血液存在，那么在我们的可视范围内，不论他是生是死，是否有物体遮挡，又有多么善于隐匿，都会犹如明灯一般耀眼呢~ 所以暗处的朋友，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出来见一见吗？你现在简直闪闪发光哦？” “唔，果然是和血液有关的血继限界吗？”凌面上的笑容也扩散开来，“某种意义上你们的确配得上血之池的名姓呢。” “当然啦！”血之池殇笑的愈发开心，“在我们原先的族地，可是有真正的【血之池】呢！那里可是埋葬着我们所有的敌人，并为我们不断筛选着优质的族人呢~要知道，就连我和哥哥都被父母不止一次丢下血之池挣扎求存呢。 说真的，那景色超——壮观的！可惜我们搬过来之后新的血之池还没能建立完全，不然我绝对会邀请你来玩儿的！” 闻言，猿飞佐助原本就因为没能发觉隐藏之人而难看的面色变得愈发凝重，他虽然想过血之池一族因为过于疯癫残忍不适合成为盟友，却没想过对方这份疯狂的劲头连族人也不放过。 【看样子这件事我要抓点儿紧了，早些让这两族的疯子对上，我也好早日领着族人着手脱身……啧，这些强忍族除了千手就没个脑子能算正常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