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宇智波海明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难道要我帮你回忆吗？！大家遭受的苦难你难道都忘了吗？！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荒谬的话！！” “我向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凌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并憎恨除去千手佛间以外的任何一个千手族人。” “可为什么——” “因为不止我们，他们也是在背负着不断失去同伴的痛苦，继续为了他人去争斗，这种本就没有意义的争斗不需要更加没有意义的憎恨。” 凌轻轻摩挲着刀柄，“我憎恨千手佛间，也只是因为他最先打破了忍族之间的默契，袭击了我们的族地，以屠杀的方式杀死我们族里那些没有忍者才能，更与当时争斗无关的族人…… 不过单纯以忍者角度来说，我甚至很欣赏他——毕竟换做是我，我肯定也难以忍受劲敌就住在离自己族地不超过三十公里的地方，我也会如他一般想方设法去消灭这个看不顺眼的忍族……只不过我不会用像他这么粗糙的手法，让矛头落到自家宗族身上就是。 这种恶劣的，破坏潜规则的手段，但凡他面对的不是根基尚浅的我们，而是另一个老牌忍族，他们一族现在也差不多该因为被周围不安的忍族们群起而攻导致灭族了——无论那所谓的灭族计划成功与否。” “那你……会怎么做呢？” “我吗？或许有些天真和麻烦，但我应该会选择从贵族们下手吧？” 凌微微歪过头，发出一个长鼻音后轻笑着开口，“就像是雷之国，明明辉夜才是他们的本土忍族，但只要我们表现得愤怒一些，适当的展现武力值，再对他们表达谦卑，他们就会开始对辉夜百般针对…… 这一点，日向一族就做的很好，他们现在不就恪守着那繁杂的规矩，并且被冠以忍中贵族的名号，深得贵族们的信任吗？那些贵族和我们一样，都是相当便利的工具呢。” 看着凌面上的温和笑容，宇智波海明半晌后轻呼一口气，一手抱臂，一手屈起食指指节抵着眉心，“我想，我或许知道雅树为什么哪怕得到万花筒的力量也还是怕你了……我果然还是对你喜欢不起来。” “那不是更好？人往往会在讨厌的人面展现更完美的自己，我会为获得一个得力助手而心怀感激的——”凌嘴角的笑容扩散开来，“我说了吧？听了之后，不管你是否愿意，你都没有退出的余地。” 宇智波海明抵着眉心的指节不由再度用了些许力度，“呼……族长大人知道你这疯狂又荒谬的想法吗？” 凌态度坦然，“虽然我没有全盘托出，但父亲应该有察觉些许苗头——不然他也不会禁止我外出。”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的，我不可理喻，所以你想好了吗？” “……让我再缓缓，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好吧，请便。” 宇智波海明现在问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明明早知道自己和这人处不来为什么还偏偏要去嘴贱问这么一句？！ 啊，对了，是因为这个人总是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也因为这个人现在十分有威望，所以她想要在为千穂做些什么的同时，借助这个人带来的便利，来快速地重新融入战场。 但她再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想要拉拢千手和漩涡镇压忍界啊！他们一族跟另外两族打了这么多年，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不可能和平共处啊！ “那个，我虽然说要追寻和平，但我没说过镇压忍界那种话……” 宇智波海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无意识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但既然都说了出来，她也就不再自己乱想，“那难道还不算吗？ 如果没有我们一族的到来，千手一族早就联合漩涡在火之国一家——两家独大，就算是现在，漩涡一族也凭借一族之力掌控着涡之国这个中等国家。 先不提我们祖祖辈辈的仇怨，你想和这两个有能力掌控国家的忍族联合，还说你不是想镇压忍界——这说法连辉夜那一群惯是没脑子的家伙都唬不住！” 凌不自觉抬手摸起下巴——和平注定建立在绝对的威慑之上，所以他现在被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 “而且还有一点也很关键。” “愿闻其详。” “仇恨。”宇智波海明长出一口气，“你或许因为哪里构造不正常所以并不在意仇恨，但很多人，其实都是在仇恨的支持下才战斗至今的。 先不提已经几十年没敢和我们正面大规模冲突的漩涡，单是千手，你要如何化解这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仇恨呢？再退一步，你可以压着我们一族放下仇恨，但千手们难道会信任你，接受你吗？我们两族的联合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事啊。” “所以我才没说立刻做到，而是给自己定下了十年的时间。”凌低声笑起来，“还有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想着化解仇恨，我太了解族人们了， 只要遏制新的仇恨诞生，并引导旧有的仇恨指向他处，以忍者们换代的速度，所谓的互相憎恨很快就会彻底消失……怎么样？要来和我试试看吗？这疯狂又荒谬的事情。” 宇智波海明沉默很久，久到族学散课，孩子们开始满街地疯跑并往这里探头探脑才终于长出一口气，放下手，抱臂而立发出一声哼笑，“还真是上了贼船……发号施令吧，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