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睛,这熟悉的衣着…… 而更为吸引李星河的,则是那女子腰间坠着的一颗通体蓝色的泛着寒气的小冰球,里面赫然冰封着一朵小小的雪莲花。 那被他封存在心底之中的记忆,骤然浮现,犹记得那年宗门大比,他夺得魁首,被宗门奖赏了一块千年冰晶。 千年不化,佩戴在身上,亦可有滋养经脉之效,修炼时,更是可稳定心神。 李星河衣袖下的双拳紧握,睫毛微垂,轻咬了咬唇瓣。 再抬眸之时,眼底的那些情绪已经烟消云散。 白镜:“主人,看来他,和这女子应该相识。” 月歌浅笑,“李星河与这上等皇朝之间的渊源,果真颇深,与修灵界那边的关系,也是不简单啊!” 毕竟,这三名女子可皆是修灵者,而且天赋着实不低。 “姑娘,这是您刚刚拍得的茯苓草,我们主子有一些话想问姑娘,不知姑娘和这位公子是否方便?”白枝走上前将那托盘放在桌子上,上面的锦盒之内,赫然放着拍得下来的茯苓草。 月歌眼角的余光略过那茯苓草,又落在了桌边的椅子上,轻笑了笑,淡淡的道:“自是方便,姑娘请坐。” 而对面一直在偷偷给她使眼色的李星河:“……” 李星河嘴角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停滞,脸上的表情差点挂不住。 ??? 然而,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着黑色长裙的女子走到椅子边坐下。 月歌:“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禹雪云” 李星河手中的茶杯差点拿不稳,瞳孔微缩,这声音,他永远不会忘。 果然是她!!! 可为何换了名字,还来了这凡俗界,若是在修灵界,她有大好的前程,不是吗? 而且,江湖势力雪云楼的楼主,就叫禹雪云。 李星河微微垂眸,强稳住自己心中的情绪,然而,抬眸之间,却发现两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星河差点崩不上,“怎,怎么了?” 禹雪云:“只是觉得公子十分熟悉,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看着那相隔数年再次映入眼帘的双眸,李星河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故人就在眼前,他又如何当做从未相识。 可是现在的自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他又怎能,为她招去祸端。 “李星河” 禹雪云并未移开目光,只是那双眸,静静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禹雪云:“那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啊?既在这川临皇朝境内,想来是皇朝中人吧?” “是,在下是川临皇朝之人,不过幼时家中生了变故,数年以来一直在外游历,如今方才回来。”李星河尽量表现的不让她察觉出来异样。 但是掌心之中,已经溢了一层薄薄的汗。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不过好在 禹雪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但唇角,却是一闪而过的笑意。 禹雪云目光重新落在身着红裙的姑娘身上,“姑娘如何称呼?” “月歌” 月歌轻抿了一口茶,杯中茶香四溢,入口有微微的苦,但却悠远,耐人寻味。 禹雪云:“不知姑娘可认识洛苏?” 月歌缓缓抬眸,眼中没有丝毫诧异,似是早已猜到。 月歌:“那不知禹楼主寻这洛苏,又是为何呢?” 禹雪云,雪云楼楼主,幸好,她今日白日从那洛苏口中知晓了不少这凡俗界各大势力的情况, 禹雪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从李星河身上掠过,“本楼主想问问他,本楼主的故友,如今究竟在哪里? 是死是活,竟然不敢出来见本楼主,莫不是因为违背了当年之约,害怕本楼主杀了他。” “咳咳咳咳咳……” 剧烈咳嗽声响起,李星河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两人道歉,“不,不好意思。” 他怎么能感觉到有一记凌厉的眼光在自己脑袋上盘旋呢? 好像随时都能将他这头颅给取走一样。 月歌淡笑不语。 白镜:“哈哈哈,主人,这也太明显了吧?这个禹雪云肯定早就认出来他了,他还在那里不敢认,以为能躲过去呢!” 月歌眉眼微眯,“不过我好奇的倒是,这个禹雪云和他之间,究竟有多大的情谊,能让这禹雪云留在这凡俗界。” 雪云楼,乃是两年之前出现在江湖之上的,而那时,也是祁黎皇朝放出皇甫雪风已死的消息的时候。 若说这禹雪云留在凡俗界这边不是为了寻李星河的话,自己是着实不信的。 他交的这两位朋友,着实重情义。 哪怕他被废了灵脉,哪怕如今想除掉他的是祁黎皇朝和金焰宫。 可是,他们却依旧视李星河为朋友,并没有落井下石,也并没有将其捉去祁黎皇朝和金焰宫邀功。 就单是这份情谊,便已然实属难得。 月歌:“那不知姑娘的那位朋友,是何人啊?” 禹雪云:“一个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李星河:“……” 微微垂眸,在眼底投下一片暗影,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之色,原来,他也觉得自己是懦夫吗? 禹雪云:“但本楼主觉得,一时逃避总好过一世逃避,逃了一世,那才是真正的懦夫,可经历过翻天覆地的变化,亦能够坦然面对者,世间少有。 所以,本楼主给他时间,本楼主相信终有一日,他能够坦然立于这世间。” 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得死。 李星河心中骇然掀起惊涛骇浪,一时之间,似感觉周围声音都消失了,唯有那不断盘旋在脑海之中的话。 坦然立于世间…… 月歌眼中划过一丝佩服,轻笑着看向禹雪云,“明日我们将启程前往皇朝都城,不知禹楼主可要同行?” 前往紫元山脉,这川临皇朝的都城,乃是必经之地。 这下 别提李星河震惊了,就连守在门边的墨初和白枝,都觉得这氛围十分诡异,这下,更是齐齐抬眸,眼中震惊之色,不加掩饰。 良久的沉寂之后,禹雪云轻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