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清臣当着众将忽然提出这个要求,着实让完木陀林还有帐内其余众将一愣,但毕竟这位在军中还是有些名声,论身份又是完木陀林的叔父,这完木陀林心中虽然疑惑,可也只能是点头应允。 帐内众将见此,当即一起起身来到帅帐前的空地上,那完木陀林冲着众人抱拳一礼后,便从一旁的亲兵手中接过那柄漆金狼牙棒,大棒一挥亮开门户,紧接着手腕一转,挽过一个棒花,继而双手持稳大棒,迈开大步往前直冲,期间双手不停,劈砸盖冲、截拦撩带、挑抡旋磕,十二字诀运转如意,整个人在这空地上是横冲直撞,那硕大的狼牙棒头更是带起阵阵金风之声。 舞到后面似是不能尽兴,这位还高呼一声道:“来啊,与我牵马来!” 一声令下,自有亲卫为他带过战马,这完木陀林当下脚尖点地,飞身上马,随后双脚一磕镫,催动战马在这场内奔跑起来,整个人在马背上抡动大棍,左砸右磕,舞到最后似是还不尽兴,竟然径直冲向一边,那帅帐外立着的几个拴马桩橛而去,这柄狼牙棒左一磕,右一砸,只叫这几个桩橛在棒下变作碎木。 可完木陀林却没注意到,他那边舞的越激烈,一旁的习古乃眉头却皱的越紧,尤其到后来仆散清臣还凑在这位身边耳语几句后,这习古乃的面上更是显出一丝惊惧来,仆散清臣见此急忙劝道:“将军,咱们可都是为了大金一统之计啊!” 习古乃这边点点头,咬着后槽牙说道:“清臣,你好狠的心啊!” 而就在这时,完木陀林已然圈马来到习古乃面前,看着自己这位叔父脸上的惊惧之色,这完木陀林还骄傲的微微仰头,心中暗道:“我在黄龙府这些年果然没白练,习古乃叔父都被我惊成这副模样,回头两军阵前还不是要好好立上一功啊!” 不过完木陀林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见这位翻身下马后,手腕一抖将狼牙棒立在沙场之上,棒柄深入沙土之中,稳稳的立在那里,紧接着完木陀林上前拱手道:“诸位叔父,不知小侄这武艺如何?比起那高宠来,又有几分胜算?” 习古乃看着面前这位侄儿,迟疑片刻后,笑着点头挑大指赞道:“贤侄这身武艺果然了得,比起那高宠来端的是声势浩荡,威风凌凌,若是有朝一日战场相遇,那高宠必是贤侄你的棒下亡魂啊!” 随着习古乃这一番称赞,周围像阿里白、婆速、活女这些人,都面露惊喜之色,口中称赞之语更是滔滔不绝。毕竟他们的武艺本就一般,根本没练到高宠、习古乃那般境地,此时一看陀林这武艺,心中自觉不敌,再一想自己等人也不是那高宠的对手,而一旁的习古乃又这么一称赞,他们自然是信以为真,觉得这完木陀林的武艺格外出众,这同辈中出了如此人物,他们当然要大力称赞了,毕竟以后没准就要在这位帐下为将,提前打好关系总是没错。 可他们这一夸不要紧,完木陀林更是得意的高昂起头,眼中满是骄傲自得之意。那边仆散清臣见此,也适时称赞道:“好,好啊,陀林能有如此武艺,我这计策定能功成,走走走,咱们帐内细说此计!” 仆散清臣说着抬手将众将引入帐内,随后抽出肋下佩剑,以帐内沙土地为纸,以掌中宝剑为笔,简单勾出两个方形来,权且算是代表自家大营和对面的茶陵关,随即在两个方形之间,一连勾出数道弧线来,紧接着便是好一阵侃侃而谈,说的众将具都是面色激动,眼中更是闪烁着精光,尤其是完木陀林,随着仆散清臣讲完,这位更是大声感谢。 “哎呀呀,清臣叔父,你这是将泼天的功劳都送予小侄啊,还请叔父放心,明日军前小侄我一定依计行事,斩那高宠于马下,为我大军建功雪耻!” “好!那明日可就看陀林你阵前扬威了,只是今日着兵马分派,还要辛苦陀林你一下啊,诸位将军,也别在此耽误时间了,速速去办吧!咱们连夜布置,明晨好依计行事,待到攻破茶陵关,斩了那赵斌小儿,咱们再同饮庆功!” 众将连声答应之下,一个个转身出帅帐前去依计布置,偌大的帐内只留下仆散清臣、完颜习古乃和完颜银术可三人。 就见这银术可扭头看看一旁的习古乃,疑惑的问道:“贤弟,你方才为何如此称赞陀林的武艺?他虽说尽得娄室的武艺,可毕竟没有临阵厮杀过,这一身武艺还不算是他的呢,真要比,恐怕也就和那肖辰也就在五五之间,要是和高宠相比,怕是能战过百合都是运气所致啊!这般悬殊的差距,明日岂不是会误了清臣的大计!” 习古乃闻言却是将手一摊道:“哥哥,这可不是我想这么说,是刚才清臣他交代给我的,让我只管夸赞陀林就是,我追问之下,他也只说是陀林越自信,这计策越容易功成,我也就只能听令行事了!至于具体缘由还要请清臣解惑了!” 银术可一听这话,当下扭头和习古乃一道,四只眼睛盯上仆散清臣,仆散清臣见此也只能无奈的一摊手道:“二位,不是我心肠歹毒,实在是那高宠的武艺太高,我这心中实在发怵,左思右想之下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因此只能用这调虎离山之计!” “有道是洒下香饵钓鳌鱼,这高宠可远非鳌鱼之属能比,想钓他自然不能用一般的鱼饵啊!好在这陀林来的及时,我才有了这鱼饵!” 话说至此,银术可和习古乃也明白过来,可随即银术可就拧眉瞪眼看向仆散清臣道:“清臣,你,你这是要送了陀林的性命啊!他可是娄室兄长唯一的徒弟,你你你!” 可仆散清臣却面色平静道:“可是他姓完木不是吗?左右不也得不到重用吗?四太子这次南征,麾下何等缺人,可不也没带着他吗?留着他日后左右不过又是一座宅院,一个虚名罢了,倒不如现在用他的命为我大金一统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