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术可这边派人送信自然不是一日之功,故此完颜兄弟每日领着麾下人马在城下佯攻,一面是想着消耗城内物资,一面也是想在援兵到来前,挣下些面子来。而高宠这边却是稳坐城楼之上,谈笑间便将各支人马安排妥当,各兵种之间配合那叫相得益彰。 当金兵远远观望时,高宠就稳稳当当往那一站,怀中斜抱着令旗,静静的看着城下的完颜兄弟。 而当完颜兄弟这边传令放箭,金兵队列中弓箭手往前走了,那高宠立时将掌中令旗向右摇动一下,这关墙之上,原本歇在关楼屋檐下的盾牌手那是立时举盾上前,将这茶陵关城头护的是严严实实。 非但如此,高宠还命人在那硕大的旁牌上,缠上一层厚厚的稻草,这虽然是旁牌变得沉重万分,但高宠命令这些盾牌手专门干这一件事,甚至连盔甲装备都可以卸去,那这一人一面盾牌倒也应付的过来。 这样一来,城楼上的这些盾牌手们没受多少累,但那金兵的羽箭可全都改姓高了。待箭雨过后,这些盾牌手们便托着沉重的盾牌回到后方,将盾上的羽箭一支支取下来后,再重新分类成捆,摆在垛口旁好方便自己军士使用。 而金兵要是上前进攻,那高宠倒也不着忙,梯子搭上城墙了,就先往下泼热油,放滚木,待那金兵都在云梯上爬满了,高宠手腕一转,令旗向左一挥,当下就有军士拿着早就点好的火把,点燃那一个个泼上热油的云梯。 这样一来,高宠的守城之械自然就剩下不少,毕竟泼油点火烧梯,实在耗费不了多少东西。反倒是金兵那边,无论是因为热油打滑跌下云梯的,还是躲避火浪跳下云梯的,混乱之中难免有个骨断筋折,几次佯攻下来,金兵的确没死几人,但是这伤兵的数字却直线上升。 这大战之时,军营中的伤兵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且不说那军士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哀嚎声会影响士气,就是那照顾伤兵而分去的健康士兵都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这些人数在报到银术可手里后,可把这位老将给愁的不轻,最后索性安排一队军士,将伤兵全都送回开封城医治。 待将伤兵都送走,阵亡的金兵都掩埋后,你再看这金兵的名册,原本的十五万大军,现在就剩下十三万人马了。见此情形,银术可也算是对这两位故友之子彻底失望了,当即传令二人收兵回营,不再佯攻茶陵关,消耗赵斌的守城物资,转而开始精心修筑起营寨来。 一时间,这热闹数日的战场也安静下来,高宠这边也抓紧时间指挥军士修补城墙,添补物资,轮换士卒,可当高宠紧紧张张的将这些忙完后,却发现金兵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一天还好,两天也还行,可等到第三天里,高宠不由得有些紧张了,当下上三楼找上了赵斌。 “贤爷,这银术可怎么转了性子了?前些天还急忙忙在那里佯攻,怎么这三日一点动静都没了?莫非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赵斌看着一脸焦急的高宠,当下笑着摆摆手道:“能有什么阴谋啊,只不过是太失望罢了!高将军可莫要小看咱们这位老将军啊,几年的蜀王生活磨灭了他心中的胆气,但却没能磨掉他的报国之心,尤其是看到完颜活女和石古乃这二人,一个佯攻之策都能弄得损兵折将,老英雄怎么能放心再让他们领兵啊,这不是忙着自己重抖虎威那嘛!” 高宠闻言挠挠头道:“贤爷,这抖虎威,他不得来军前较量一下啊,他躲在营里自己逗自己啊?还是说他这是等着我出去战他?” 赵斌摇摇头道:“哎,这银术可现在可没胆量和高帅你厮杀,毕竟是年近古稀的人了,一旦领兵出战,这阵前斗将和指挥大军都要落在他一人身上,他可没有咱们四太子那份精力了。故此他正忙着在自己帅帐前熟悉武艺呢”,赵斌说着从一旁的纸堆里翻找一二,随后夹出一张信纸递给高宠,“哎,这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高帅你还是自己看吧,这位每日除了处理军情外,就是在自己帅帐前练武了,现在别的不说,他那口宝刀倒是练的虎虎生风了!” 高宠这边接过纸条查看内容,而赵斌也对一旁侍奉的赵忠说道:“忠叔,这两天让张睿他们这几份奏折催的我是头昏脑胀,军情之事多有疏忽之处,再加上这次出征大帅本就是东平王,依我看这银术可军中的情况,你每日便也给高帅送一份吧,免得有什么细枝末节我没注意到,到时候再耽误了战机。” 赵忠这边答应一声,随即就笑着看向高宠道:“王驾千岁,您这每日也是军务繁忙,这时间上你看我什么时候送去的好啊?” 高宠听闻此言,却是面露苦笑,看着赵斌道:“贤爷,这情报一事繁杂琐碎,某这每日军务堆积,恐处理不来啊!要不还是您帮我把把关?” 赵斌一听高宠这话,当即苦笑着将面前的奏折捧起来,“我的大帅啊,你看看我这,咱们张大人是生怕我孤身在外,对其它事情顾及不到,这不,今年的夏种事宜,他足足写了三本奏折,其中内容真称得上是事无巨细啊,我这是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这不,正一句句批呢。每日要是再把军情看上,实在是怕有疏漏啊,就像这次银术可哀子不争,不忍进军空耗人马,我想着难得的安宁,刚好让你们也休息一下,可是没想到这忘了说了,竟然还让高帅你担惊受怕几日!” 高宠看着赵斌身边堆积如山的奏折,当下也知道自己贤爷这不是客气话,当即也只能点头应下此事。赵斌见此沉吟片刻道:“高帅,要是实在顾及不过来,军务可以让肖辰帮帮你,至于情报嘛,忠叔,你手上过一遍再给高帅送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