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阵之时,兀术看着射落在脚前的羽箭,对女奚烈守忠的阵法自然是大加赞赏,当即同意了女奚烈守忠的请求,给他拨来了一万骑卒,分作三队充作这大蛇的三条蛇尾。 女奚烈守忠这从最底层厮杀上来的人物,突然得了这两万兵马,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万乃是骑卒,那女奚烈守忠自然是要好好行使自己的权力,每日耗费大量的时间在训练军卒上。 要知道,兀术拨来的一万骑卒肯定不会是一万匹连环马,而女奚烈守忠设计的阵法内,却需要骑卒们一字排开,围绕中间大阵转动,效仿大蛇扫尾之状。可你要是让十名军卒催马跑成一排,对于兀术这些骑兵来说并不难,可这要是一排三十名军卒,那这难度可是呈几何倍的上升。而在女奚烈守忠的构想中,这一队骑卒一字排开一面是三百余骑,每条蛇尾由这样的十排骑卒组成,一共三条蛇尾三十排骑卒,都需要围绕蛇身跑圆形。 那可真是要活生生难为死这些骑卒,女奚烈守忠看着那混乱的阵型,更是急不可耐,生怕自己初次领军就在军前丢人,因此练阵的半月时光里,女奚烈守忠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三队骑卒的队形训练上,可到最后一天也没能成功,只能是将三队骑卒也只能跑出三道弧线,对此女奚烈守忠只能宽慰自己,这蛇尾本就不直罢了。 待到岳飞这边分兵七路各破七阵之时,这女奚烈守忠的阵外赶来一员金枪大将,却见这将胯骑白马,身披白袍,掌中擎着一柄大枪,后背斜背六柄金镖,镖后尺长的红绸迎风飘摇,正是那岳家军后军统制余化龙。 而在余化龙身边还有一将,掌中拖着三股托天叉,正是那忠勇军统制梁兴,这两位将军赶到巽宫阵外,看着阵内那排列整齐的三队人马,余化龙和梁兴相识一笑,随即就听余化龙说道:“将军,当日岳帅演阵时,说此阵主将不通兵法,不知兵情,好好一座大阵让他糟蹋了,那时我还不明白岳帅此言何意,现在清清楚楚看到这阵,咱们大帅还是眼光毒辣啊!” 梁兴也笑着点点头道:“怎么样?余将军,咱们是先破阵啊,还是先试试啊?” “试试,试试,我也想看看这金兵会不会干出自相残杀的事来,顺便也看看我一会冲的时候,安全的位置是在哪里!”‘ 梁兴闻言当即一挥手,自有军中健壮之士上前,立在这三尾蛇阵边缘,站稳脚步,扯开嗓子大骂道:“对面金兵听真,今有你家余爷爷、梁爷爷杀到!识相的速速出来投降,不然我们管杀不管埋啊!” “哎,孙子嘿,出来领死啊!” “无胆金人,出来领死啊!” “金狗,怎么现在变成无胆之辈了!” 随着这一声声喝骂传入阵中,阵中的女奚烈守忠听到这些喝骂声,自然是气的哇哇怪叫,可是他现在身处阵中蛇头,不可轻动,听着风中传来的喝骂声,气的女奚烈守忠当即挥手传令道:“来啊,儿郎们,与我开弓放箭,让阵外讨骂的宋兵知道咱们的厉害!” 随着女奚烈守忠一声令下,守卫中军的金兵即刻开弓搭箭,利箭瞄准阵外喝骂之声传来的方向,那真可谓是万箭齐发,而余化龙和梁兴听得弓弦响亮,却是丝毫不慌,依旧稳坐在鞍鞒之上,只见那漫天的箭雨在划破半空之后,一支支全都落在那组成蛇尾的骑卒身上。 见此一幕余化龙和梁兴是仰天大笑,而女奚烈守忠对此却是毫不知情,一连传令射过三轮箭雨之后,才有那探马急匆匆赶到女奚烈守忠马前禀报,“将军,将军,快停!咱们的羽箭根本射不出大阵,全都落在咱们阵外骑卒的身上了,如今有一支蛇尾,已然被射断半截了!” 女奚烈守忠听闻此言神色就是一变,而阵外余化龙也笑着对身边梁兴道:“这金将也是个心大之人啊,他当金兵士卒各个都是神射手啊?三万军士布成的圆阵,再加上一字排开的三百骑卒,他那阵心距离咱们怕是在一里之外,就算他将金兵布置的靠外些,四百步还是有的,挽弓力射四百步?这可是比咱们大帅还厉害啊!” 梁兴也笑着点点头,可看着三次后渐渐停下来的羽箭,梁兴气的一拍大腿道:“哎呀,这金兵怎么还停了啊,再射两轮,咱们可就省劲了!” 余化龙这边却将掌中大枪一抖,笑着对梁兴说道:“无妨,某家也看清楚这阵内的安顿了,既然如此,咱们就依大帅计,破阵杀敌?” “好!还请余将军先行,我为你观敌了阵!” 余化龙当即将掌中大枪一抖,随即招呼道:“后军的骑卒弟兄们,随某家入阵杀敌啊!杀!” 余化龙这边大枪一抖,领麾下三千骑卒那是直冲入阵,只是余化龙选的这个位置很是巧妙,正好在两条蛇尾之中,而随着余化龙这边骑卒入阵,那边女奚烈守忠也收到消息,这位当即将掌中大锤一晃,向着身边的铜锣就是三锤,三声锣响之后,阵外骑卒那是口打呼哨,催马往前就冲。 按照女奚烈守忠想的,那宋军进阵以后一定会直奔中军冲杀,那时大阵蛇尾扫动起来,直冲的宋军侧翼立时就会遭到金兵骑卒的冲击,到那时这些宋军就会被踏为肉泥。 可是这位却没想到,他每日苦练大蛇扫尾,早就被那日窥阵的岳飞看在眼中,想要破此阵对岳飞来说那更是易如反掌一般,只是需要一名精善骑兵的大将来行此事,所以岳飞才将余化龙派来这巽宫位上。 就见余化龙领着骑卒冲入三尾蛇阵后,却并没有急于向内冲杀,反倒是领着麾下人马,在两队金人之中催马徐行,当听到阵内传来的三声锣向后,余化龙当即将手中大枪往半空一举,冲着右手边一晃,“众军!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