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看看身边拉自己的余化龙,当即摆摆手道:“哎,你拉我干嘛。” 余化龙当即低声道:“哎,牛哥,你别急啊,小弟我这会才明白过来,咱们今晚着急了,这金人大营刚空,想来那阵还未彻底立稳,而且依据约定之期还有半月光景呢,想来今日大帅唤咱们不是为了出兵。” 那边张显更是憋笑逗着对面王贵道:“哎,三哥啊,你这副打扮,可是已经会破金人的大阵了?准备现在就闯阵厮杀啊?那要是这样,小弟我赶快回去换甲,可别耽误了阵前厮杀啊!” 王贵此时隐约也猜出个大概来,一听张显此言,急忙是连连摆手,示意对方别再说话了。 牛皋见此情形,急忙看向岳飞问道:“大哥,不出兵啊?如今金人大阵刚立,正是大阵不稳之时,咱们何不趁虚而入,趁机破了他这鸟阵,省的他们将变化都演练清楚了,咱们再进去陷入苦战啊!” 牛皋此言一出,原本笑闹的众将都是一愣,甚至杨再兴几人都扭头看向岳飞,眼中露出一丝期待之色,毕竟牛皋这招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而岳飞却摇摇头道:“前些日子张保已经探明,兀术那阵就立在他大营东去十里之处,只是那兀术立阵之前已然先让哈密蚩修筑圆木围栏,并吊斗栏杆、烽火箭阁,如今除却八座大门外,再无一处入口,咱们要是现在贸然去攻,便是舍这营城之利。而兀术那边数十万人马在里面也不用练什么阵了,直接改阵为营,四十几万人守着的营盘,咱们众弟兄这些人马可很难攻破啊!” 牛皋一听这话,那兴奋劲立时少了大半,当下悻悻的垂头坐在一边,“嘿,还以为等了半个月能打仗了呢,却不想还是不能出手啊,这等来等去的真窝囊!” 岳飞听闻此言,当下轻嗯一声,随即看向那边的牛皋问道:“你这憨货,如此急战,既然如此待日后攻阵之时,你要是不能建功,又该怎讲?” “只要大哥让我老牛上阵杀敌,我必为哥哥立下个大功来,若是有半分偷懒懈怠之处,请大哥军法处决!” “好!口说无凭,你我击掌为誓!” 牛皋当即起身上前,与岳飞击掌为誓,对于自己这位义弟岳飞是再清楚不过了,要说大智大勇可能差一些,但是这激将法一用,临阵一定能憋出些小智巧招来,有的时候偏偏就是这种手段,却对战局能起到决定性的影响,此时眼看牛皋求战心切,岳飞自然适时添上一把火。 随着击掌完毕后,岳飞随即面色一正,摆摆手道:“既然如此,一旁坐下吧,待战时自会有你的差事办!”说完岳飞又对帐内众将摆手道:“诸位将军,都坐,都坐,咱们有话慢慢说!” 众将得了岳飞的话后,当即撩衣襟,稳坐在身后的交椅之上,待众将坐稳之后,岳飞当即扭头看向一旁的张宪,“宗本,你们今日穿布衣而来,可是已经猜到本帅的心思了?” 张宪看看身边几人,见杨再兴几人都在微微点头示意,当下也不再谦虚,“不敢说猜到大帅全部心思,不过依照当前局势,勉强推断出一二来,想这金人的大阵一定不是在黄龙府练好带过来的,要是那样的话,他兀术就该在开封府前的必经之路上摆下大阵,静待咱们去破阵就是了,何苦前几日还在军前和咱们鏖战,弄的自己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呢。” 岳飞点点头道:“不错,本帅也是如此想,这阵许是兀术临时想出来的,又或是他大金来了什么高人,见前线战事吃紧,才急急送到军前。” 张宪点点头头,继而一拍大腿道:“不错,正是这样,而这阵既然是偶然得来,那无论是军士还是将军,必然不能熟练掌握,而现在半月之期已过,他兀术大营里的人马却才调过去,那就说明他们必然演练的时间不够!那为了能赶上一月之期,如果我是兀术,必然要连夜演练大阵!” 话说到此,帐内众将便都明白过来了,唯有牛皋还是一脸无辜的左右张望问道:“哎,什么啊,你们怎么都好像明白了,这连夜演练大阵又能如何,你们不都说了现在不能攻阵吗?难不成还趁着夜色奇袭啊?” 董先当即抬手一捅牛皋道:“哎,你这憨货,这夜晚打不了阵,还不能先看看啊,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兀术借着夜色练兵,咱们还不能借着夜色观阵啊,到时候所有变化都看清楚了,这阵不也好破了嘛。” 牛皋斜眼看看身边的董先,笑道:“怎么,你看的懂啊?” “看不懂啊!” “那你说的这么热闹!” “哎,我看不懂,有人看得懂啊,咱们大帅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听董先如此说,岳飞也含笑点头道:“不错,董将军所言正是本帅心中所想,兀术这阵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因此能寻机会看上一眼,对日后破阵没准能起到很大助力,所以今日本帅邀诸位前来,便是想请几位随本帅今夜同去高山观阵!” 这话一出口,那边身披盔甲的董先等人脸上满是懊恼之色,毕竟岳飞聚将之时已然过了午时,再加上众将又聊了这么久,而兀术那阵又在十里地开外,那显然岳飞选完人,安排完军务就差不多该出发了,自己等人再卸甲换便装,却是有些来不及了。 而张宪等人呢,则激动的挺起胸膛,看向岳飞,那意思,“大帅,别客气了,点将吧,我们可都收拾利索了!” 岳飞见此微微点头,当即说道:“宗本乃我朝张大帅之子,可谓是家学渊源,对于近些年的军阵更是烂熟于心,而兀术等人所习兵法很可能出自当年大内密藏兵书,想来张将军该是略知一二,故本帅有心请将军同往,不知将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