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两军列阵完毕,兀术轻催战马微微向前半步,继而抱拳拱手冲着对面岳飞笑道:“岳大帅,自当年一别可曾安好否?身体是否轻健啊?不知这大枪可还舞的动啊?” 岳飞闻言轻笑一声,“劳四太子您挂怀了,如今这开封府还未归治,河间府尚未回还,我大宋还有二帝在五国城坐井观天,你我之间还有数笔血帐未清,岳某这身子骨却是病不得,也不敢病啊!至于说这大枪,不如四太子您亲自来试试啊?我对您这柄大斧可也是怀念的紧啊!” “好,不愧是精忠大帅,你我虽然分数敌对,但是某佩服你岳飞的为人!咱们都是刀枪里滚出来的人,上了战场自然是要以武艺见高低,不过,岳大帅,某这里有两位小将军,与孤一样听闻你南人武艺,想要领教一二,不知岳帅麾下可有将军愿赐教啊?” 兀术这边话音刚落,他马前这两员将齐齐催马向前,随即一个摘下得胜钩上的双枪在掌中一抖,一个取下鞍旁的十字枪在掌中一捋,继而齐声喝道:“大金国越国王麾下,完颜乌合龙、曹宁讨战,对面哪个不怕死的上来一战!” 一听对面两员将一报名,岳飞这边眉头就是一抖,心中暗骂,“金兀术!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想也是个心狠毒辣之人,这两员将分明是我大宋子民,你竟然要让我等自相残杀,真真是岂有此理!” 心中虽然这么骂,但是对面已经讨敌骂战了,自家这边要是不应就是怯战,况且那黑甲小将虽然名为曹宁,实则当年却在黄天荡救走兀术,那金甲小将更是以金人姓氏为名,显然是已经忘了自己家国故土,因此岳飞也不迟疑,当下向左右招呼道:“哪位将军愿意上前建此首功!” 话音刚落早有两将耐不住性子,只见岳飞马前冲出一人,此人身穿镔铁蒲牢连环甲,掌中一对链子锤挂动风声,在半空中抡成乌盘相仿,一边迈开双腿向那完颜乌合龙冲去,一边喊道:“末将狄雷请战此背国投敌之人!” 言罢这位已经冲到乌合龙马前,就见狄雷原本在半空中抡圆的手腕猛然止住,随即手腕微微向前一压,这柄链子锤随即就在重力的牵引之下向前直飞而去,大锤直奔完颜乌合龙的前心就砸。 却见这完颜乌合龙将手中双枪一合,两枪并在一处先向外一点,继而向旁一拨,就将狄雷这来势汹汹的一锤打开,口中还赞道:“好力气,好大锤,只可惜使得拙了些!来,来,来,我再试试你的本事!” 狄雷冷笑一声,右手往回一扯,左手向前一抖,两柄锤交替而出,又奔乌合龙前心而来,“拙了些又如何,你狄爷爷倒要看看你这背国叛臣有几分本事!” 乌合龙见此也不惊慌,依旧是稳端手中大枪,向外招架,只是这一回却没像先前那般硬接硬架,而是一支枪平举耳侧,防备狄雷大锤,一支枪斜点而出,直奔那锤后铁索刺去。 这大锤全靠后面铁索助力牵引,如今被乌合龙这一枪点在铁索上,狄雷挥来的力道立时被卸去七分,因此那大锤砸在乌合龙大枪之上,更多的是锤头本身的重量。身为习武之人乌合龙虽说可能用不动大锤,但是单手接锤的问题还是不大,故此狄雷这来势汹汹的第二锤,便又被这位轻描淡写的破去。 狄雷见此咧嘴笑道:“有点意思啊!小子,那你且试试爷爷我这撼地十二式!”狄雷言罢,整个人翻身而起,两道铁索急飞而出,一对大锤是上下翻飞,整个人围着乌合龙这匹马,是蹿蹦跳跃,左右闪躲,腾转变化。一时间两人打的是热闹非凡,那对双枪与大锤相交之时,更是火星乱闪。 与这边连打带骂不同,曹宁那边却要安静许多,就在岳飞传令之后,狄雷和严成方原本是要一道出战,一个去战乌合龙,一个去斗曹宁,可这边严成方催马前看着那位完颜乌合龙却是微微一愣,心中暗道:“我怎么看此人有几分眼熟啊!” 可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岳飞身旁众将中有一位耐不住性子了,当下一抖丝缰催马来到两军阵前,将掌中这柄金戈一横,指向对面曹宁喝道:“呔,曹宁!可认得你家蒙爷爷否?” 出战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昔年赵斌麾下白毦军统帅,如今岳飞帐前选锋军统制,那位蒙氏后人蒙德津,要说这蒙德津这些年那可真够不容易的,自从被赵斌托付给岳飞之后,虽说也颇得岳飞信任,但岳飞终究念着这是自己义弟的人马,是自己义弟的情分。 如此一来自然对这支人马是分外爱惜,那可真是有恶战舍不得用,有苦战舍不得派,再加上这支军队当年乃是抗金义军,都是河北儿郎随岳飞南下,所以岳飞也不忍让这些爱国义士参与平叛内乱。 如此一来蒙德津这支人马,每日不是在宋金边境对抗,就是在岳家军各城协防,调来调去这位蒙将军已经许久没有与人正面厮杀了,今日一见曹宁出马,而严成方又慢了一步没出马,蒙德津当下双脚一磕蹬,催马来到两军阵前,抖手中金戈拦住曹宁。 曹宁看着对面的蒙德津,又看看自己掌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笑道:“好啊,久闻岳家军中有位金戈将,咱们今日来一场金戈会黑枪,看看你我之间谁更厉害!” 曹宁说完催马上前,将手中大枪一抖,一式白蛇吐芯直取蒙德津哽嗓,蒙德津见此将手中金戈横挥,两柄兵刃半空相交止住曹宁大枪的去势,随即掌中金戈一转,那金戈侧面的横支顺势就搭在曹宁枪杆之上,紧接着就见蒙德津侧身偏头躲过曹宁枪尖,同时催马向前将手中金戈往前一送,那横枝沿着曹宁枪杆往下就削,惊得曹宁只能撤枪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