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兴志得意满的取了北伐第一支大令,此时立在众将之中,挺胸抬头可谓是骄傲非常,后面众将见此都笑骂杨再兴,可是这位杨将军却是毫不在乎。 岳飞见此微微一笑,继而说道:“杨将军,你这一路先锋要为我大军开路搭桥,扫除沿途阻碍,如有怠慢本帅可要军法从事!” “大帅放心,某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大军在遇到兀术之前,保管沿途绝遇不到半分阻碍!” 身为大将者,自然是言出如山,况且杨再兴自从军以来,所言无不应验,岳飞自然也不会特意叮嘱,当下抽出第二支令箭唤道:“这二路大军,便请董先将军紧随杨将军北上,一来前后接应往来,二来打扫战场,好让杨将军全力北上!” 董先笑着上前接过岳飞手中的大令,随即笑着冲一旁的杨再兴抱拳道:“杨兄,你我兄弟相交多年,不知可否让些小鱼小虾,让董某也过过瘾啊?” 可谁料杨再兴将头摇的和拨浪鼓样,“让不了,让不了,一点都让不了!” 董先见此一愣,回头看看身后的众将,众将看看董先和杨再兴,继而一阵爆笑在厅内响起,只把董先笑了个大红脸,而这位也只能赔笑点指杨再兴,随即斜捧着令箭,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岳飞则已然抽出第三支令箭在手,“梁兴、吉青二位兄弟何在?命你二人领两万忠勇军,为三路先锋,先大军一步出发,为本帅大军布置营寨,同时多携挠钩套索、 麻袋火药等物,免得杨、董二位将军想起什么奇谋时,却被物资阻隔。” 岳飞此言一出,厅内牛皋、施全等人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回忆之色,想梁兴、吉青他们,都知道岳飞当年被刘豫贪功一事,一听岳飞如此安排,就知道自家大帅这是想起旧事了。如今刘豫已然是冢中枯骨,而岳飞现在却是当朝少保,河南、北诸路招讨使,堂堂的精忠大帅,想到这些众将心中纷纷感叹。 岳飞这边却只是稍稍愣神,随即轻咳两声道:“杨、董二位将军,本帅予你们三日时间整军,三日之后率本部人马启程北伐!迎战兀术先锋军!梁、吉二位将军,本帅予你们五日时间整军,五日后启程北上,开路安营!” 四将拱手领命之后,岳飞看向厅内其余众将道:“其余各军人马,七日整军,分作左中右三路大军,同时出兵北伐,三路大军互为犄角,互相掩护,每夜同营休整,免去孤军深入之险。” 岳飞这三路大军,左路军以前军统制张宪为帅,以后军余化龙、左军罗延庆、踏白军董先辅佐;右路军以中军牛皋为帅,以破敌军汤怀、胜捷军董芳辅佐;中路大军自有岳飞亲自统领,选锋军蒙德津、背嵬军岳云、游奕军王贵,以及剩余两万忠勇军相随。 三路大军最多者不过岳飞本部人马,也才六万余人,左右两路大军都不到五万之数,这样既保证了行军的速度,又保证面对兀术大军时,能有一战之力。 除此之外,岳家军还有横江军和水军两路人马,至于这两路岳飞却没做专门安排,而是让慧武和阮良随机应变,自寻水路北上。 随着岳飞在厅内传发号令以毕,众将纷纷领命出厅,回返各自军中转发号令。而岳飞则回到自己书房当中,取出数张信纸摆好,又取过一块赵构亲赐墨锭,亲手在砚台中推开,继而拿过一旁的狼毫小笔,点点刷刷写就书信一封。 待第一遍写完后,岳飞又从头至尾仔细查看一番,进行多处的修改后,重新取过信纸又将信上内容抄写一遍,才取过木匣将信封好,随即才高声呼唤道:“张保,将云儿喊来,我这里有些事情要他去办!” 书房外张保答应一声,片刻后书房外就传来岳云的声音,“孩儿岳云奉命来此,不知父帅有何差遣!” “进来回话!” 岳云当即推门而入,迈步来到岳飞桌案前,“父帅,不知有何要事,要孩儿去办?” 岳飞看看面前头戴金盔身披金甲的儿子,脸上一时间也是感慨非常,要知道岳云身上这套甲有个名头,唤作黄金狻猊九连环,此甲与岳飞的九鹏铠一般,都是锁子重甲的形制,肩头、胸口、腰间、靴子、盔头,正好是九只狻猊兽面。 此甲鎏金嵌宝,自然不是岳飞这位军费都送去养兵的大帅能造起的。这甲乃是赵斌量身为岳云打造,原本想着是岳云南下之日送给他,算是叔叔送他的离别之礼。可惜天不遂人意,赵斌也没想到岳云乃是扶灵南下,这套华贵异常的甲胄自然不适合身戴重孝的岳云,所以这甲在赵斌手中又留了一年,次年岳云生日之时,赵斌才派人将甲送去鄂州。 看着自己儿子身上的宝甲,岳飞一时间也是感慨非常,心中暗道:“我父子二人受义弟恩情良多啊,甚至云儿小时候要是没有贤弟在,这童年、少年怕是要比现在苦上不少啊”,岳飞想着这些,不由得想起自己儿子那时时喊着斌叔的样子,甚至比喊自己这父帅还亲近三分,一时间岳飞也是感慨非常。 岳云见自己父帅由打自己进来,就脸上带着一抹奇怪的微笑,一时间岳云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低头看看自己,是不是这盔甲有哪里穿错了。 岳飞见自己儿子如此,也发现自己失态之处,当即微微摇摇头,将脑中的杂念排除出去,随即看向岳云问道:“云儿,你麾下千余亲兵,乃是当年在太原你斌叔帮你练的?” 听岳飞问起自己的宝贝亲兵,岳云也不由得一愣,但还是点点头道:“回父帅,正是如此,却不知您有何安排?” 岳飞抬眼看看紧张的儿子,笑着摆摆手道:“行了,看把你吓得,如今大战在即,我还能让你将这支精锐解散了啊,为父我这里有封信要去送给你斌叔,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