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斌立在姚夫人门外,沉思过往之时,庭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阵阵,赵斌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精光,快步迎上前去,口中还招呼道:“可是请来了安神医?神医一向可好?” 可随着赵斌话音落下,院外来人竟然也出言问道:“安神医在哪里?姚夫人身体可好?” 两边话音落下,院门两边这两拨人也算是正式见面,赵斌看着院外之人却是一惊,随即口中惊呼道:“老爹,你怎么来了?” 赵斌边说边快步迎上前去,而来人也正是那大名府赵安,却见这赵安一步迈入院中,同时抬手打去赵斌搀扶自己的手,“行了,我还没到用人扶的地步,我听说姚夫人这次病的不轻,正好你今年过年又没回家,我就将那岳翻接上,一道来这里看看你,也顺便探望一下姚夫人。” 对于自己老爹的喝骂,赵斌脸上却浮现一抹轻松之色,刚才因为看望老夫人带来的难过心情,也暂时得以疏解,望着自己老爹那昂首阔步的身影,赵斌也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快步赶上前,低声说道:“老夫人身体状况不太好,刚才竟然已经说出托孤之语了,她是生怕我强留岳云在此为质啊,竟然想出让岳云扶灵南下的办法来。” 赵安闻言也不由得长叹一声,随即也停住了赶去屋内的脚步,望着姚老夫人的卧房,摇头长叹道:“姚夫人教子有方,又为爱子计之甚远,真乃一代奇人啊!” 赵斌也在一旁微微点头,父子两人就这样守在院中,赵老夫人那边自有院中下人为老夫人抬来坐椅,而从军中赶来的韩溪云,自然是陪在老夫人身边,至于像岳翻、赵福、赵忠等人,位置相比赵老夫人却还要落后一些,,而在屋门旁的廊檐下,则是被赵斌唤来的张水苏等各地名医。 就在这时院外二次传来脚步之声,这次都不用赵斌前往,院门前的赵忠一个闪身就迎了上去,却见院门外跌进一人来,一身青衣短打扮,手中更是举着一个信封。 赵忠见此抬手接过信封,随后几个箭步就赶到赵斌和赵安的身边,“老太爷,老爷,安神医那边有回信了!” 赵斌闻言急忙接信在手,取出其中的信瓤仔细观看,却见安道全这封信回的极其详细,前半段内容是肯定了张水苏等人的治疗,甚至直言就算自己请来,也就仅仅能做到这一步,甚至因为一人之力不足,会有所疏漏之处。 而后半段则是对于老夫人状态的判断,其中各种专业用词就不是赵斌和赵安能看懂的了,赵斌当即抬手招呼门旁的张水苏上前,“烦请您仔细看看,安神医给的这个法子,是否适用与现在的老夫人?” 赵斌之所以如此问,也是因为先前送去的症状已然是几天前了,而老夫人的情况却可谓是一天一个变化,安道全根据前些天的症状写出的方法,可能并不适合现在的老夫人。 而张水苏等人在看过安道全的回信后,脸上也齐齐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赵斌和赵安见此顿觉不妙,再加上刚才老夫人的样子,赵斌当即催问道:“情况如何?还请诸位如实说来!” 这几位大夫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张水苏上前说道:“回老爷,这安神医不愧神医之名,其医术确实要强过我等一筹,与我等的缓慢医治,逐症调理不同,安神医有意用猛药驱除旧疾,以期一举建功,还老夫人一个健康身体,从而偷天贪得数十载寿元。只是” 听张水苏如此说,院内众人眼中都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可听到那只是二字,一个个都愣在那里,赵斌更是催问道:“只是什么?这个时候了,咱就别卖关子了!” “只是安神医下猛药的前提,乃是要先用一种奇门针灸之法,为老夫人壮气提神,不然凭老夫人现在的身体,服下猛药后不等扫除病患,就要先被猛药将身体摧垮了。” “可是这奇门针灸之法你们并不会?”赵斌问完,摆手就欲招呼身背后的赵忠,火速派快马接人。 张水苏急忙解释道:“安神医已然将这针法仔细写在信中,传授我等,但是,但是这毕竟是根据几日前的老夫人身体所写,凭现在老夫人的身体,恐怕这一针下去,壮大的只会是老夫人残存的最后一口气了,到时候猛药下去疾病净去还好说,可要是药力差上那么一半分,老夫人这最后一口气也就” 话已至此,众人心中再明白不过,一时间无论是赵斌、还是赵安都不好下这个决断了,最后还是赵斌缓缓摆手道:“招呼岳云出来,咱们商量一下吧,如今大哥不在,还是要他这位长子做主!看看到底是由张医他们动手,还是再拖拖等安神医到来。” 赵忠答应一声,转身就欲上前敲门,可是没等赵忠的手碰上屋门,就听得卧房内传来一声悲号,屋外众人听闻此声当下也顾得旁的,只见赵斌脚尖一点地,身形微微一晃就来到卧房门前,再一抬手便已经推开屋门,来到卧榻旁边。 却见此时老夫人已然平躺在卧榻之上,双目微阖似是熟睡一般,可胸口却已然不见半分起伏,卧榻旁的小岳云更是悲哭不断,整个人趴在卧榻上都在微微剧烈的抽动。 要知道小岳云八岁时便遇上金兵南侵,自那以后岳飞奉旨如今,助宗泽抗金,就常年征战在外,而小岳云自然是留在岳家庄,自然是一直陪在姚老夫人身边,如今老夫人去世,岳云自然是悲苦难忍。 而赵斌看着老夫人,也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随即摆摆手招呼还愣在屋外的赵忠,随即也不用过多的言语,这位老仆便知道该去干什么了,毕竟像王府这种地方,赵忠这种自幼培养的家仆,对很多事情的处理都有一定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