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元低头看着严奇递给自己的书信,见信上和严奇说的一般无二,甚至还要更详细一些,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将书信递予身边的袁武,袁武接信在手,简单看了两眼,随即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这杨虎还真不能指望了,毕竟君山寨一旦丢了,咱们还有后手,能保存寨内的大部分实力,到时候再去投奔杨虎他们也算是有个退路。可杨虎那支人马一旦暴露,恐怕非但救不了咱们,他自己也要陷入苦战之中。” 袁武说完将书信还给严奇,可邰元却追问道:“这太湖大军指望不上,但是鄱阳湖可就在近前啊,沿着长江逆流而上,用不了几日就能到咱们大寨啊,而且我听闻冯先他们当年可是接收不少李成的人马,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怎么也不来助咱们啊!” 何能将手一摊,满脸无奈的说道:“鄱阳湖现在是兵多将广,但是邰将军你也说了,要沿长江逆流而上,走水路几日时间方能到咱们君山大寨。邰将军您虽不是水中蛟龙,但是也该知道这条水道绕不开鄂州、岳州几地啊。那岳飞早在西进之前,就将麾下另一支水军布置在江面之上,又将他麾下最精锐的那支选锋军留在襄阳,随时可以回援,岳州城更是还有那罗延庆在,前前后后三万大军,冯先他们那数万人马自然也不敢妄动啊。” 何能这三言两语之后,不光邰元的头低了下去,厅内众人的心情就更加低落了,一个个低着头看着军政厅内的地板,一股颓废的气息浮现在军政厅内。 此时那可真是打也打不过,和又不愿和,援兵求不来,再加上前些日子杨幺的所作所为,此时厅内可是有不少人都生出别的心思来,只不过现在一个个都低着头,研究军政厅地上的青砖纹样,倒是还没在杨幺面前显露出来。 过了良久就在杨幺准备驱散众人,自己回房休息时,那边王佐却抬起头来,“寨主,我这有一计,却不知能行不能行。” 杨幺一听王佐这话,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整个人身形微欠看向王佐,“不知贤弟有何妙计,尽管讲来,有不妥之处咱们大家再商量嘛,有道是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就是再不行的法子,大家群策群力,总能让他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可能,他就要比咱们现在在此枯坐强啊!” 王佐闻言微微点头,“行此计前,某想先问岑兄弟几人几个问题,不知?”杨幺坐在那里是连连摆手,示意王佐尽管直言,王佐当即扭头看向君山的四位水军头领,“四位某水性一般,更是从未在水中与人厮杀,因此想问问几位,这落水之人你们四位一起出手,要多长时间才能擒住?” 岑用七、柯柄、童良、侯朝几人闻此言就是一愣,不知王佐想要干什么,倒是岑用七给自家寨主面子,抱拳拱手道:“回寨主,这要看是什么人了,像那三眼鲲鹏在水中好似泥鳅一般,我们四人就算能杀败他,但也擒不住他,可要是那不通水性的军卒,那不用三位兄弟出手,某将我带够麻绳入水,那一抖手便能将一人五花大绑,一翻腕便能活擒一人。” 王佐听这话微微点头,继而又追问道:“那人要是不通水性,但是却有一身神力,你们四人又要费多少功夫?” 柯柄听此言笑道:“严寨主却是说外行话了,这一个人在地上力气再大,落入水中不会换气踩水,那也和寻常军卒一般无二,就算他真有力气挣扎,压着他呛两口水,那他就是有伏虎之能,也得乖乖被我们捆成粽子!” 王佐看着直拍胸脯的四将,对于自己的计策更有三分把握,继而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用普通军卒拦慧武、费渊、张保、王横这四人,需要多少人马?” 一听这话这四位一时都不好说话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岑用七先说道:“那熊霈武艺绝伦,有三眼鲲鹏之称,更兼有那一对水中宝兵在手,寻常军卒对上他恐不是一合之敌,要想拦他只能是靠人命将他托在一处。” 说完岑用七扭头看向那边的童良,童良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费渊武艺、兵刃虽然比不过熊霈,但是他家世代都是水匪,这水中的门道瞒得住别人,瞒不住他,因此要说拖住他,靠兵卒怕是不行,得在水下布上些陷阱才行。” 童良这话说完,王佐急忙追问道:“水下也可布置陷阱?” “可以啊,这渔网绊索,利刃挠钩,都可在水中布置,而且人入水之后视力受阻,陷阱反而更易建功,只是靠这东西拖延费渊,不是指望他会落入陷阱之中,而是他排除陷阱要耗费上不少功夫。” 童良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王佐也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即扭头看向那边的柯柄和侯朝,这二人当即拱手道:“张保和王横的水性不错,可是水中的兵器用错了,那大棍沉重,水中挥舞不便,要是普通军卒对付他们,只要将他们逼入水中,然后用铁索缠住他们的大棍,铁索另一端坠上十余名军卒,也就算是拖住了。” 而随着王佐问这几个问题,厅内众人隐约也都猜到一二,此时一个个都抬起刚才低垂的头颅,双眼紧紧盯着大厅正中央的王佐。 王佐见此也不迟疑,转身冲着杨幺抱拳一礼道:“寨主,那岳飞步战、马战都是无敌,我却不信他水战也能无敌,因此我有心在洞庭湖湖面之上搭设木台一座,台上设摆酒宴一桌。请那岳飞在湖面上赴宴饮酒,商谈两方交换人质一事,到那时请岑兄弟等人在台下湖中埋伏,我君山水军在四周暗藏,独我二人在高台之上饮酒,话不投机之处,伐台毁宴,让他岳鹏举跌落洞庭湖中!” 王佐此言一出口,那边四将眼睛啪的就是一亮,纷纷起身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