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前岳飞是心思百转,那边众将却是连声夸赞,心里有事的岳飞含笑拱手,口中更是推辞之声不断。而随着众将的闲聊,董先打来这只野猪也被众将分食完毕,见此情形众将和岳飞笑闹两句后,也就纷纷回归各自大营,该巡营的巡营,该休息的休息。 而在送走众将之后,岳飞独自一人负手立在帅帐门前,站在刚才众将欢聚的空地之上,抬头望向半空的明月,口中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钟相啊钟相,你是真的疑心深重,还是说这其中另有他人啊?如果有的话会是谁呢?他们挑破我这条离间计,在背后推了你一把,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不成那孔彦州身上还另有什么玄机?” 岳飞想着这些事,不由得觉得自己额角有些微微发胀,当即抬起手轻揉轻揉捏着,“曹荣?杨幺?金兀术?又或者说真是你呢?杀人灭口?还是,弃卒保帅?” 就在岳飞苦思其中缘由的时候,剑门关的那位暗卫也回到太原城内,并且因为他这次暗见孔彦州、关楼暗讲计,算是助了岳飞一臂之力,所以赵斌将此人唤到自己书房之内,一面是为了翻看此人递来的情报时,有写的不清楚的地方自己可以随时闻讯,一面也是想见见这位有胆子自己决断的暗卫,并且还能做的这么恰到好处,不着痕迹的究竟是什么人物,是否有培养提拔的潜力。 毕竟暗卫中人可以说是赵斌目前最可靠的助力,这其中要是能出现一两位人才,对于赵斌的助力远胜他人。 此时赵斌坐在桌案之后,看完折页上的情报后,又听这位讲完其中几处细节,赵斌当下笑着点点头,将手中折页收起,随即抬头看向身边的赵忠,“忠叔,这位的身份应该不一般吧?无论是情报的书写、对于时局的判断、甚至这推波助澜的手段,都是恰到好处,而且看今天送来的情报,我那大哥应该猜出其中有人,但却都没猜出这人是谁啊。” 一旁的赵忠含笑点头,“老爷慧眼,老幺,你自己给少爷介绍一下吧!” 听赵忠这称呼,赵斌眼中也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忠叔,这是你们一百人中的老兄弟?” 赵忠含笑点头,看向面前那人,而那人也不发怵,冲着赵斌抱拳拱手道:“暗卫赵门!见过老爷,小的当年和忠哥他们是一道训练,不过一是因为我年纪小,二则是哥哥们太厉害,功劳早早就立完了,所以在兄弟中得了老幺的位置。前次府内收到消息,岳帅要对钟相、杨幺动手,忠哥怕那边人应对不及时,再闹出什么差错来,就派我去那边军中坐镇。” “哦?赵门?这次正好是剑门关,合该你立此一功啊!” 赵门一听赵斌这话,脸上也露出一抹不好意思,抬手挠挠头道:“回少爷的话,小的不敢居功,这次剑门关大捷都是岳帅妙策无双,我则是因为后来才到钟相军中,这伪装身份不易太过显赫,所以多是在各军中充任小兵小卒。后来在知道岳帅欲派杨钦劝降孔彦州后,我就急匆匆赶去阆州城,混在孔彦州的麾下,却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进了剑门关,机缘凑巧之下这才助了岳帅一臂之力。” 桌案后的赵斌闻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这有功就要赏,刚好这次剑门一行你也辛苦了,这些日子就在太原好好休息两日吧,该有的奖赏回头由忠叔发你!” 赵门心里明白自己该走了,自家老爷接下来的安排就不是自己能听了,当即拱手领命谢过自家老爷,随即恭敬的退出书房。 眼看着书房门关严,赵斌才对身边的赵忠吩咐道:“忠叔,这赵门该赏什么,该如何提拔,你看着安排一下,我这两天事情实在有些多,等都安顿好了,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是,老爷,这功劳我们暗卫之中早有定制,依规发放就是了。” “嗯,另外忠叔你帮我催一下张睿、路金他们,有什么政务要事就尽快报上来,趁着我还在太原,能处理的咱们就都处理掉,不然过些日子两边传信办理,那样一来耽误时间,二来书信上难免言语不明,到时候别再闹出乱子来。” 对于赵斌的吩咐,赵忠自然是一一点头记下,迟疑片刻后才出言道:“老爷,这次您当真要亲自南下?如今您的身份可不比从前啊,那杨幺当年我也见过,要不我代您去一趟吧?又或者招呼冯先他们去一趟就是了,您还是坐镇太原的要紧啊。” 赵斌听这话沉吟良久,最后却摆摆手道:“杨幺此人野心不小,不到最后时间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我亲自去一趟,能更准确的把握上岛的时机,同时也能以这些年的兄弟情谊占个先机,除此之外”,赵斌举了举手中那份赵门所写的情报折页,“赵门此事做的不错,既为大哥节省了时间,又减少了大军伤亡,但我大哥满脑子想着幕后黑手,我还是去当面解释一二吧!” “好吧,那老奴我这就去安排一下”,赵忠心中也知道,如今这盘棋是赵斌在下,其中很多布局自己也都不清楚,而且赵忠也隐隐感觉到,自己老爷似乎在等待什么,可就算自己翻遍情报,也没能猜出来,也就只能是尽忠职守的配合赵斌。 待送走赵忠后,赵斌坐在桌案之后,看看手中那份赵门写下的情报,又抬手拿起一边那份装裱精致,由岳飞亲手所写的那首小诗看了一遍,最后将这两样摆在自己面前,看着两样东西长叹一声,“哎呀,这可是真给我出难题啊,我怎么给我那傻大哥解释啊。” 说着赵斌不由得双手拂面,轻搓自己面庞,最后换上一份无奈的神情,“该咋办咋办,见了他我再解释吧”,赵斌说着将两样东西收好放在一边,转而开始处理桌案上堆积的其它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