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听的屋外招呼声,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起来,伸手摸了摸装在胸口的的文具袋,方才大踏步出客房门,在小兵的引领下来到府内花园之中。 杨钦一进花园的月亮门,就望见那边凉亭之内,孔彦州端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的是各色精致小菜,除了桌上一人一把酒壶外,一旁的地上还放着两个硕大的酒坛,坛边挂着提酒的舀子。 孔彦州一见月亮门出现杨钦的身影,当即抬手招呼道:“兄弟,兄弟,快来,哥哥这好酒好菜,咱们今日一醉方休!” 杨钦立在月亮门处一眼就看到那两个硕大的酒坛,当时就摇头苦笑道:“我说孔兄啊,你可是真不着急啊?小弟我酒量可不如你,你可要让着些小弟啊!” “好说好说,快来吧!” 杨钦见此摇摇头,迈着四方步来到凉亭之内,坐在石桌旁,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哎呀,都说孔兄你好酒,如此乱世能喝到这等好酒,真是不容易啊!” 孔彦州坐在那提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也端起面前的酒杯陪了杨钦一杯,“来来来,这两坛子要不够,为兄我再招呼人抬!” 两人坐在这凉亭之内那是一口酒,一口菜,开怀畅饮,畅谈往事,待这桌上一壶酒喝完,杨钦主动伏身为二人打酒时,孔彦州笑道:“兄弟,这酒好不好?要搁在以前,你我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喝到啊,咱们是不是要念让咱们喝到这酒的人的好?” 杨钦打酒的身形微微一僵,才继续拿着舀子将酒打满,将酒壶摆在石桌之上,“是啊,你我江湖儿女就要讲一份江湖义气,但是不还有句俗语说的好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岳帅大军近在眼前,三日破四城的战绩你我岂能抗衡啊?” “是啊,所以兄弟你的选择我不怪你,我还请你喝这陈年的美酒,但是啊,兄弟你也不能劝我啊,哥哥我害怕啊,你虽说是杨家旁支,但你好歹有个名目,有个出身,可兄弟这身份要是降了,他岳飞再与我清算我做的那些事,我可吃罪不起啊!” 杨钦听着话急忙拍胸脯道:“哎,孔兄,岳帅既然能派我来招降你,肯定是已经知道你的过往了啊,知道的情况下还让兄弟我来,那岳帅不就是默认不清算你的过错了嘛。” 孔彦州端起酒杯摇摇头道:“哎,兄弟,你这话说的,他说不算就不算啊?他不算,官家还能不算啊?我不安心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杨钦屋内只能端杯陪着孔彦州喝酒,几杯下来这第二壶酒可就又见底了,杨钦见此一边拿起酒舀打酒,一边思索劝说孔彦州的话,待到将两人的酒壶都打好,杨钦脑海中的台词也想好了。 可就在杨钦坐直身形,这嘴刚张开一半,孔彦州就笑着摆手道:“兄弟,咱们爷们在这喝酒实在太过无味,来来来,给你看看我这里的风景!” 孔彦州说着抬手向凉亭外一指,杨钦顺着孔彦州的手指看去,只见这凉亭外乃是一座小湖,湖上搭有一座九曲长桥,因为夜色降临此时在黑暗之中隐隐约约,并看不太清楚。 但随着孔彦州抬手这一招呼,就见这九曲长桥上亮起一盏盏明灯,杨钦见此不由得诧异扭头看向孔彦州,却见孔彦州抬手连击三下,随着掌声响起,九曲桥两端出现两排人影,随着孔彦州的掌声缓步来到九曲桥上,最后同时一掸袖,一亮相,竟然是一排身穿轻纱的女子。 “兄弟,如此景象美不美?这可都是楚王的恩赐啊!”孔彦州说着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来来来,你我兄弟今日歌舞伴宴!” 杨钦见此情形,那心中纵使想到万般台词,可此时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毕竟这可是谋划反叛之时,你知道这些舞女乐师当中都是谁的人,因此杨钦只能是一杯杯的喝酒。 待杨钦将壶中酒喝完后,却没有再次伏身打酒,而是手扶石桌u安环站起身,脚下踉跄的向凉亭外走去,“孔兄好酒量,弟弟我实在不是对手,要去方便一二,还请哥哥见谅!” 孔彦州见此急忙起身虚扶,“哎,哎,兄弟你小心啊,你小心些,来人啊,还不左右伺候着!” 随着孔彦州这一声高呼,月亮门那边当即闪出两道人影,快步赶到杨钦身边,搀扶着杨钦去往这州衙中的茅房,这一路上杨钦都是脚步踉跄,站立不稳的模样,可当甩开两位亲兵,进入到茅房之中时,杨钦整个人立时站稳身形,双目也不见半分酒色。 杨钦侧身看看外面两个小兵,因为回避茅房的味道,躲得远远的,杨钦当即从怀内取出岳飞的第三封信,和那早就装在怀中的笔囊,将这两样东西托在手中,杨钦方才苦笑道:“孔兄啊,孔兄,我这里苦口婆心,你却顾念钟相旧情,那也就别怪兄弟我不仁义了!” 杨钦说着拆开岳飞的第三封信,托在掌中仔细查看一番后,苦笑着摇头道:“你啊你啊,不愿听不愿聊就算了,你也没机会看到这封信了”,杨钦说着从笔囊内取出毛笔墨盒,在笔上沾足墨水后,重重的在信纸上涂抹起来, 待将信上数处信息涂抹掉后,杨钦将笔墨重新收回怀中后,一面将信托在手中等着墨迹干透,一面在口中发出阵阵干呕之声,以此稳住外面的小兵,一直到涂抹的墨色干透后,杨钦方才将信拢在袖中,方才二次脚步踉跄的走出茅房。 两名小兵见此急忙上前扶住杨钦,向花园那边走去,可这两位刚把杨钦往那边一搀,这位双膀一摇,“哎,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把我往那边扶,我要去寻我孔家哥哥饮酒!” “杨将军,孔将军就在这边啊!” “胡说,我哥哥分明是在那边,你们这两个耍嘴的小厮,莫非以为某家饮酒就不认方向了吗?”杨钦说着扭身向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