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闻言一愣,抬手接过赵忠递来的情报,“哦?这奸贼又干什么缺德事了?拿来我看看。” 赵忠将情报递在赵斌手中后,摇头长叹道:“广南东路下有一地名广州,此地有一镇守督将名为方务德,年前曾去临安述职,不过因为久在外地镇守,不知朝局变化,所以在朝堂上顶撞了秦桧。” 随着赵忠边说赵斌边向后看,“然后这位方将军也就被秦桧的权势吓破胆了呗,我来看看咱们这位方大人为了求平安都送了什么”,赵斌说着翻到最后看向方务德的礼品名录,饶是赵斌这些年花钱无数,可还是不由得惊叹出声,“好家伙,龙涎香整整二十大箱,其中另有特别标记的大箱四口,内藏足赤黄金四十锭,上等象牙雕屏风四扇,缅甸玉器及唐代名人字画十件,这小小一个督将手笔不小啊。” 赵忠面上苦笑之色更浓,“是啊,老爷,民间有句俗语,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不要说他秦桧如今还掌握着皇城司这等衙门,临安的大小官员如今也算摸清楚这位的脾气了,为了封秦桧,或者说封皇城司的口,如今那秦府门前真可谓是礼物不断。” 赵斌将关于秦桧的这份情报收好,递还给赵忠,”闹吧,闹吧,这秦桧喜爱古玩,赵构喜欢字画。如今秦桧的所作所为,说白了还担着替赵构收拢天下珍宝的活呢,赵构对他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咱们又何必为此劳神呢,且记上一笔账吧,待到秋后一并清算。“ 赵忠点头称是,从赵斌手中接过情报,转身出书房,前往暗卫的密库。在密库之中取下一个木匣,匣上篆刻四字“乘舆罪状”,赵忠打开匣上那灵巧铜锁后,将手中这份情报放入其中,另外有取笔墨在一旁的宣纸上记下赵构纵容秦桧收受贿赂一事,一并放入木匣之中。 再看匣内,类似今日这般的罪状已然堆积数十封,赵忠看着这些东西,脸上当即浮现一抹微笑,随后将木匣锁好,放回密库的架上。 至于这间密库那可谓是如今天下最安全又最危险的地方,说其最安全是因为他内外前后密布暗卫,更有大小机关消息,而说其危险却因为密库下埋有火药,密库顶上藏有火油,一旦真到了最后,那这整整一件密库,都将化在火海之中化为灰烬。 待赵忠将这些东西都收好后,二次返回院中,就见一名暗卫行色匆匆向自己这边奔来,原本府内有暗卫传急信,脚步快些也不足为奇,尤其此地又是密库这个暗卫据点的附近,可当赵忠眯双眼看清来人面庞时,一抹惊愕之色也浮现在脸庞,随即迈步一个闪身拦在此人面前。 “慌什么!你不是在相州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这暗卫一见自己被赵忠拦下,当即伸手入怀取出一封密信托在手中,“岳爷由鄂州密信送抵岳家庄,岳翻看完后寻来悦来店内,投递此书!属下不敢耽搁,急送太原。” 赵忠接信在手,只见信封皮上写,“吾弟云亲启”,那别人不知道赵斌和岳飞的身份,这暗卫还能不知道啊,尤其相州这些地方,安排的暗卫那可都是当年曾经暗中护卫过赵斌的,说是最亲近之人也无不可啊,再加上岳飞点家事别说暗卫了,老百姓都快能背下来了,除了岳翻外哪里还有什么弟弟,就更不要说名云的弟弟。 赵忠看此心中那就更确定了,当年赵斌南下江南化名肖赟,如今这云、赟两字虽然不同,但是他音同啊。想到此赵忠那是毫不怠慢,当即拿着信封赶去赵斌书房,正巧赵斌这会刚出书房准备回后宅。 赵忠见此当即快步赶上前去,“老爷,有信到了,您看看吧!”说着将信封向赵斌递去。 赵斌闻言一愣,“哦?这是哪位朋友,竟然还想起来给我写信了”,赵斌边说边接信在手,可当赵斌看到那“吾弟云亲启”五个大字时,也不由得愣在当场,紧跟着抬头圆睁二目看向赵忠。 赵忠微微点头道:“相州转来的!” 一听这话赵斌二话不说,转身进书房,两步就回到自己桌案后头,赵忠自然紧随其后,从怀中取出火折为赵斌点燃桌上的风灯,赵斌先是借着灯火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这信的密封,随后才拿过桌上的竹刀,挑来信背后的漆封,从信封当中抽出岳飞送来的这封信,托在手中仔细观看。 这第一张纸上简简单单写有一首长歌,不过却连个题目都没有,“我有一宝刀,深藏未出韬。今朝持赠龙城君,紫蜺万丈干青霄。指海海腾沸,指山山动摇。蛟鳄潜形百怪伏,虎豹战服万鬼号。时作龙吟似怀恨,未得尽剿诸天骄。蠢尔蛮蜑弄竿梃,倏聚忽散如群猱。使君拜命仗此往,红炉炽炭燎氄毛。奏凯归来报天地,云台麟阁高嶕嶢。噫嘻!平蛮易,自治劳,卒犯市肆,马躏禾苗。将眈骄侈,士狃贪饕。虚张囚馘,妄邀金貂。使君一一试此刀,能令四海烽尘消,万姓鼓舞歌唐尧。” 赵斌看着这首词,却是一愣,口中喃喃自语道:“宝刀歌书赠吴将军南行?此诗后世曾立汤阴庙中,因为诗末有‘绍兴四年二月十日赠吴将军南行’的字样,方才得名,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位吴将军到现在也没被人猜出来是谁,可今日一看此诗哪有吴将军什么事啊,分明就是写给我的啊!可,可大哥写这么一首诗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啊。” 赵斌带着满心疑惑看向后一张信纸,至于写有小诗这首,赵斌心中倒也明白,自己这大哥是刻意如此,想这自己能留个念想,毕竟无名无题的诗,就是被人盗走了也说不出什么来,赵斌自然也就不用焚毁这第一张信纸了。 可当赵斌看到第二页纸上所写的内容,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