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与柴进等人在营门外好一番客套,在约下一道抗金后,柴进等人才翻身上马,领着自家私兵向南行去,而岳飞也转身欲回大营,可就在此时岳飞却见远处树林中人影闪烁,当即手扶肋下湛卢宝剑,高声喝道:“呔!何方毛贼,竟敢窥我营寨,速速出来说话!” 随着岳飞这一声断喝,就见一道人影跌跌撞撞闯出树林,而原本林间闪烁的人影也立时消失不见,见此一幕岳飞眉头啪的就是一挑,迈步向前迎了两步,而这时守在营门的王横也当即领着岳飞亲兵冲出营门,一众人呈扇形向那人围拢而去。 再看那人呢,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身子虽然冲出树林了,可人却还扭头向后看,似乎在找推他出树林的罪魁祸首,只不过此时树林中安静的好似没人一般,累死这位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待走到近前了岳飞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当即二次问道:“你是何人?缘何窥我营寨?转过头来讲话!” 那人一听岳飞的声音,也顾不上找身后林子里的人了,一扭头看见岳飞身穿月白袍立在那里,眼眶当时就红了,“可是那汤阴岳飞岳鹏举当面?” 岳飞看着眼前这人,也不由得颤声道:“可是我那岳翻贤弟?” “正是我啊!” 岳飞看着面前的岳翻可谓激动非常,毕竟自从当年受宗泽征召从军以来,这几年岳飞一直领兵在外征战,爱华山、八盘山、牛头山、黄河岸、鄂州城、江州地,到如今的太平场,岳飞的官职越来越高,手下的兵马越来越多。 但是对于家庭,尤其是远在相州的老家,岳飞却很少能顾及到,尤其是后来岳夫人李氏带着岳飞的小儿子岳雷南下鄂州后,相州老家只有小岳云守着岳老夫人,虽然两边仍有通信,但毕竟天各一方,又有曹荣大军相阻,岳飞已然许久没能见到自己母亲了。 此时在军营外猛然见到自己堂亲兄弟岳翻,那岳飞说不激动是假的,尤其在岳飞离家前岳翻可是当着岳家庄的大管家呢。岳飞拉着岳翻上下好一番打量,最后更是激动着拉着岳翻走入大营之中,“走走走,翻弟,咱们去帅帐好好聊聊。” 岳飞说着拉着岳翻向大营中走去,不过随着从营门走入帅帐的这一段路,岳飞激动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坐在帅案后看着面前的岳翻,岳飞长了几次嘴,都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自己这弟弟来的太过突然,饶是岳飞才智广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好在此时的岳翻更是激动万分,颤声道:“老爷,想见您一面可太不容易了,我从咱家出发,一路南下,扮作经商之人过了那曹荣的地界,混在渔船上到了鄂州,可是守城的张宪将军说您南下了,我这一道上边走边打听,才算找到这太平场啊。” 岳飞闻言扶在桌案上的手更是微微颤抖,“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翻弟你这一路辛苦了,只是不知你这一次来是为了何事啊?” “哦,哦,是老夫人还有云少爷有书信给老爷,老爷您久未归家,小的这才冒死前来送信。” 听岳翻这话,岳飞算是长出一口气,当即点手笑骂道:“你啊,你啊,可吓死某家了。信在哪里,拿来我看!” 岳翻急忙从怀着取出一个木盒递向岳飞,只见这盒子厚约莫三寸,长有一尺宽有七寸,饶是岳翻身上衣服宽大,岳飞初见时也看出岳翻怀内藏东西了,只是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随身行李,但岳飞却万没想到竟然是足足一盒子的信。 “这,怎么,岳翻这一盒你是如何带过曹荣地界的,这” 岳翻却笑着拱手道:“老爷您慢慢看,小的我出去守着,免得旁人打扰到您!”岳翻说着倒退出了帅帐,顺手还为岳飞放下帅帐的帘门,同时招呼王横领着一众亲卫护卫帅帐。 王横刚才和岳飞一道接的岳翻,自然知道这位的身份,你要说别的命令王横未必会听岳翻的,但是这加强护卫算是王横分内之事,有道是小心无大错,多派两个人的事情罢了,王横自然是点头应允。 而帅帐内岳飞用诧异的目光送走岳翻后,方才抬手取过一旁桌上放的小刀,撬开木盒上的火漆封印,将盒盖微微拉开。看着里面几乎要溢出盒子的信纸,饶是岳飞也不由得微微愣神,“我这翻弟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本事了。” 可当盒子完全打开,取出盒内放在最上面的第一份信纸,看着自己母亲的亲笔字,岳飞一时间也不由得眼眶泛红,将所有一切其他想法抛在脑后,仔细翻看起这封难得的家书来。 待将母亲的书信看完,岳飞才算长出一口气,口中喃喃轻声道:“原来是二弟的手笔啊,我说他岳翻也没这个能耐嘛。” 说着岳飞继续翻看后面岳云送来的书信,相比与老夫人的关切问候,岳云这封信可就要热闹的多了,前部分还在向岳飞报平安,讲述奶奶的身体状况,中间一部分在写自己习武的情况,而信的最后一部分,也是占据这封家信长达二分之一的内容,都是岳云提出关于兵法的问题。 这使得岳飞也不由得取出笔墨,边看边记录下自己儿子的问题,待将一切都记录清楚后。岳飞的目光终于看到盒底那薄薄的三页信纸,看着那熟悉的字体岳飞也不由得微微愣神,手停在盒子上许久都没落下。 看看被自己放在一旁母亲的书信,岳飞坐在那里沉默良久,才伸手取出最后那三页信纸,可当看到信上内容只是感谢自己送去的那把龙雀大环外,就只有简单的问候以及炫耀自己的两子两女,岳飞不由得微微愣神,似乎没看到自己心中所想的内容,岳飞还隐隐有种失落的感觉。 但是在沉吟良久后,岳飞还是将盒中所有的信纸都收拢在一起,一并递向桌上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