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等人分三路出江州城,分六部人马攻打李成夺下的各州府县,别看这六位每人只领了四千人马,可一路上的州县却是望风而降,众人兵不血刃的就收复了被李成攻占的州城。 现在已经押解着李成留在各地的守将,领着经过精挑细选、愿意从军的兵士回返江州城。 早有探马将这一消息送至江州岳飞的手中,得到消息的岳飞当即领着城内众将出城相迎,众人再次见面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待将李成的手下押入江州大牢,陪李成作伴后,众人又聚在一起饱餐一顿,当然因为军规所限,这顿饭又是肉管够酒没有。 聚餐之后众将或回城外大营,或往城墙守军,或留在江州府衙,总之是各寻去处休息。待到次日卯时三刻,方才二次在江州正堂聚齐,江州四门自有各军副将把守,诸位统制、副统制则一道聚在这正堂之上。 只见岳飞端坐江州府衙桌案之后,张保、王横两人侍立在桌案两侧,正堂左侧一字排开,乃是董先、张宪、罗延庆、阮良、慧武五人,右侧则是董芳、张国祥、汤怀、张显四人,除此之外,堂外还站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江州大小官吏将佐。 至于金烈、真德二人乃是白身,因此并未到场,慧武则因为已经决定在岳飞麾下效力,而岳飞有赵构所赐自募士卒的圣旨在,所以现在这位大师已然被录了军籍,至于说官职则要等岳飞报捷请封的表文到建康,批复下来才能确定,这也是为何慧武这么大名头却只站了个末席的原因。 岳飞端坐在桌案之后,扫视左右文武一番,抬手一拍桌案沉声道:“来啊!将李成及其麾下给本帅押上堂来!” 一声军令下,堂外早已等候的亲卫急忙答应一声,紧接着这位李成就被两名亲卫抬上堂来。 短短几日不见,这位李将军全然没有刚刚被擒时的傲骨凌然,这些日子在牢内吃不好、睡不着,又担惊受怕不知自己哪日会死,再加上金烈那特意为他安在身上的铁钩,李成可谓是痛不欲生,整个人已然被这么的没有半分人样。 要不是这李成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这其余州府的人马能聚在一起,来攻破江州解救自己,那李成早就死在大牢之中了,可李成最后的这一丝幻想,也随着昨日被押入大牢的众将而破灭。 泄了心气的李成那真可谓是吊着最后半口气,因此今日岳飞传他上堂他是半步也走不了,只能任由着军士将他拖上公堂。 李成看着端坐在桌案后的岳飞,沙哑着嗓子道:“呵呵,这可真是时也命也,几天前某还坐在这桌案后发号施令,谁曾想我今日成为阶下囚了,岳飞,你带老子来此作甚啊?” 桌案后的岳飞沉声问道:“李成!为何带你来此你心知肚明,如今你的手下算是和你团聚了,你的大限也到了,来啊!将这造反逆贼押赴刑场,斩首示众,为知州大人,为被这奸贼所害的无辜百姓报仇血恨!” 一旁的亲兵答应一声,上前就欲去扯李成,可李成却忽然扯开沙哑的嗓子高呼了一声,“且慢!岳鹏举!某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待我问完,你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李成说着那对猩红的血眼突然死死盯向岳飞,坐在桌案后的岳飞虽然不怕,但看着这位叛臣突然如此,也有些好奇,不由得俯身问道:“哦?不知李将军有何见教啊?飞洗耳恭听!” “你说我屠城,老子认,你说我造反,老子也认,可这擅杀知州一事你给我说清楚了,我杀了哪个?” 听李成这么问,岳飞不由得一愣,可还是回道:“你破潞州城后,杀知州向子汲,此事本帅没冤枉你吧?” “哈哈哈哈,不错,有理,我李成该死,那向子汲是我杀的!岳飞,你记住了,杀知州者斩首示众!某在天上看着你!看你能不能真的言出必行!” 李成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身形站的越直,那勾在他两肩锁骨上的铁钩如若无物一般,缠在周身的铁索更是哗楞楞直响,那干裂的嘴唇渗出丝丝鲜血,染的李成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是一片血红。 可当他喊完言出必行四个字后,整个人突然僵在那里不动,缠在身上的铁索也不再发出半分响声,唯有那对猩红的血眼,还死死盯着坐在桌案后的岳飞。 一时间这江州府衙正堂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岳飞看着李成,想着李成所说的话,一时间也是微微愣神,过了许久才摆手招呼道:“来啊,将这贼子拖下堂去,押赴刑场明正典刑!” 一旁的亲卫急忙答应一声,随即上前就去搬李成,可这一搬不要紧,两名亲卫同时看向岳飞道:“大帅,他,他死了!” “什么?”桌案后的岳飞闻言一惊,急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李成面前,探二指在李成的鼻下,果然感觉不到半分气息,紧接着岳飞有伸手摸向李成的手腕,也没寻到半分脉搏。 岳飞只能无奈的摆摆手道:“罢了,看来这些日子他也是灯尽油枯了,方才不过是回光返照,来人啊,请仵作前来,严明正身,掩埋了吧。” 亲卫们答应一声,当即将李成的尸身抬至堂外,寻了个空地摆好,等候验尸的仵作,至于那一众李成同党,早在岳飞第一次传令时就被亲卫拖出正堂,押赴刑场了。听此时城内的声音,也知这一众歹人已然是人头落地,百姓们是拍手称快。 而回到桌案后的岳飞却神情莫名,脑海中还在不断想着李成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到张保连声轻呼,岳飞才回过神来,随即就见这大帅抬手一拍桌上惊堂木,“来啊!将江州城破那日,在江州府衙内发现的那一干人犯给本帅押上堂来!” 一声大令下,先前那些昏迷在江州府衙内的人都被押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