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烈和岳飞两人边说,边沿着暗道缓步向下行去,听着金烈的话岳飞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这李成怎么可能放着宝刀不用呢?像今日在北城门前,李成手中要是一柄在谱的名刀,切开阮良掷下的渔网,那咱们没准还真捉不住他。” 走在前面的金烈摇头失笑道:“我说鹏举啊,你骨骼精奇,自幼更是跟随周贤弟习武,与你一道习武的那臭小子也是天纵之才,这两年一身的怪力竟然愈发可怖。可是你别忘了,这世上普通人习武的不易啊,你那柄沥泉神枪多重?赵斌小子的画戟又有多重?” 一听这话岳飞猛地一拍脑门,“是啊,是飞一时不察,这名刀自然是宝铁锻造,分量自然不轻,寻常人哪里能随身使用”,可刚说到此,岳飞又摇摇头道:“不对啊,伯父,那李成可是能用三百斤弓,这一柄腰刀再重能有多少分量?” 金烈摇头笑道:“方才那银刀金鞘也是腰刀,你觉得谁能将它悬在腰间啊?这李成身上是有些本事,可是这单手刀最考验腕力,凭李成的本事,那柄刀他还用不动。” 金烈越是如此说,后面的岳飞越是好奇,就欲出言追问金烈,究竟是何宝刀,而就在这时叔侄二人也终于走到楼梯尽头,来到这书房下的密室之中,金烈借着火把光芒,寻到密室角落里放着的牛油大蜡。 待将蜡烛点燃后,岳飞和金烈也总算是看清这密室的端倪,只见地下这间密室高足有两丈,前后宽更是足有三丈,四面墙壁上可见梁柱青砖,一看就是先挖坑修造,后填土掩埋,如此制作可以确保这间密室没有坍塌之忧。 再说这屋内的摆设,正对着楼梯门口摆一张丈八书案,案后摆交椅一把,椅后则是一套硕大的书架,架子上摆着各样图书,向两侧观瞧,一侧墙上挂着一面牛皮地图,旁边还放着一个卷缸,缸内立着数面卷起来收拾好的地图。 而这张牛皮地图的对面则摆着一个博古架,每个格中或摆胆瓶花觚,或摆铜镜簪环,可以说每一格中都是一件珍宝,而这架子正中一个横卧的长格中,正好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柄宝刀。 看着密室中的布局,岳飞和金烈两人都兴奋不已,随手熄灭火把后,将火把扔在墙角,两人就各自奔向自己关心的东西。 岳飞一个箭步就来到这占据一面墙的牛皮地图前,只见这地图中央所绘正是江州城,城中大小街巷无一不备,除此外还有江州周边各城,各大官道路线,甚至一旁还批注有路况,写明骑兵几日可到、步卒几日可到。 图上向西最远的城市正是岳飞如今驻兵的鄂州城,而向东最远则到康王如今暂住的建康府,向北可看见开封字样,向南更是能看见南剑州。除了官道调兵的记载外,各条小路、水道、山林图上也一一标注清楚。 岳飞看着这副图当即赞道:“制此图者大才也,有此图在坐江州可望周围四路,往来官军支援,粮草调配无不烂熟于心,有此图相助江州就不负长江通衢之名啊!” 简单看过这幅图后,岳飞又迈步来到桌案后,仔细查看书架上摆放的图书,与上面那间书房架子上的儒家文章不同,这面书架上摆放的全是兵书战策,向大宋所定“武经七书”尽数在列。 岳飞随手拿过一本《李卫公问对》简单翻看一二,就见书内满是红笔标注,每页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可见这书的主人是何等钻研此书。不过现在可不是学习的时候,岳飞翻了两页后就将这书放回原处,又继续翻看书架别的地方。 果然,在岳飞拉开书架上一个抽屉后,其中出现数枚做工精良的铜符,其上雕刻有虎豹纹样,长有六寸、阔有二寸、厚六分,正是军中制式的铜符,细细一数正是两组十枚,都是一样的右半枚。 岳飞仔细清点一番后,就将铜符原样放回抽屉内收好,再看看书架上也没旁的东西。岳飞当即寻了啊,除了这位蔡九知府,谁能有如此大的手笔,在这知州府衙的书房下建起这样一间密室呢?你看到的这些地图、书册,应该都是当年劫法场事后,蔡京给他儿子置办的东西,只不过可能经过后来人的加工罢了。像你手中那书,不看我都知道,该是武学中一等学子上课所用,后被蔡京弄到手中,送给他这宝贝儿子了。” 岳飞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书册,果然在书的扉页上发现了原主的姓名,金烈笑着摆手道:“好了好了,这武经七书一共也就二十几本,蔡京想让他儿子看,人家却不屑一顾,你这没上过武学的人,反倒视若珍宝,回头你拿回去慢慢看,且先来看看这柄宝刀。” 岳飞一听金烈这话,自然是点头应允,将手中书卷放好后,侧身闪过桌案,躲过那晃眼的寒芒,来到金烈身边接刀在手仔细观瞧,刚从金烈手中接过这刀,“好沉的刀啊!不怪这李成不愿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