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眼见金烈闭口不言,也只能点头应允,可随即岳飞忽然反应过来,诧异的看向金烈问道:“伯父,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看的这么清楚啊?东门那边情况如何啊?” 金烈闻言笑道:“我还以为你忘了东门呢,安心吧,我去过那边了,罗小子这会算是吃了大亏了,压箱底的招都没用出来,就悻悻回阵了,我见那边没啥事,也就赶回来了。” 岳飞听金烈如此说,微微点点头,随即传令大军收兵回营,一众军士自然是各归营帐,而岳飞则拉着金烈回到帅帐之中,问起今日江州东门的战况,金烈自然也不卖关子,将东门之事从头对岳飞讲到。 原来这罗延庆和汤怀忙了整整一夜,将这献把梅花枪中的精妙系数传予汤怀,因为这套枪法本就是以五钩枪法为基础,而汤怀又是自幼习练这套枪法,所以短短一夜功夫,汤怀就将其中招式记下。 只是这记下招式到运用招式之间还需要大量功夫,饶是罗延庆再熟悉这套枪法,但也不是一两夜的功夫能办到的,因此两人商定后确定让汤怀专练转身回马枪这一招,只求战场上一招能胜了真德,至于之后脱力等风险,汤怀决定全部依靠自己的好兄弟张显。 两人这边商量好对策后,又请张显入帐聊了两句,确定下来汤怀为主、张显为辅,二将双斗真德的策略后,当即点响三声号炮出营讨战。 因为这三位都是一夜没睡,所以这出城的时间自然是这三座大营中最早的,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军就列阵城外,饶是金烈人老觉少,早早就赶到大营之外,可罗延庆等人也都已经骂阵许久了。 金烈来到两军阵前,刚和罗延庆等人客套两句,就听得江州城内响起三声号炮,紧跟着一匹高头大马冲出城门,马背上端坐一个大和尚,来到两军阵前看向对面罗延庆等人,一张大脸可谓是面沉似水,双眉紧皱眉间那道竖纹更是嘣嘣直跳。 而这将身背后紧随而出一员大将,骑在马上手拎大棍,一面摆手招呼身后衣衫不整的军卒出城列阵,一面又要赶上前想要劝解先出来这人。 不用问,这头前出来的正是昔年长江岸第一条好汉,三眼鲲鹏熊霈,如今的慧武大师,后面追出来这员将则是岳大帅身边亲卫家将王横,如今的道顺大师。 原来这慧武想着城外是自家人马,城内大局又基本已经掌握,只要晚些时候出城讨战,再将那些忠于李成的军士消耗一二,那这江州东侧城墙可谓大局已定,所以今日清晨正在城楼之中酣睡。 这大清早慧武正做美梦呢,是愣生生被城楼下骂阵之声吵醒,哪还能有好脾气啊,当即飞身而起换上崭新的僧袍,又在袍外披上陶子思送来的那件袈裟。只见这件袈裟大红色绸缎为面,百炼甲叶为内衬,袈裟上走金丝掐银线,一来用作袈裟装饰,二来也是固定内中甲叶。 慧武这边浑身上下收拾紧衬利落,随即转身下城楼飞身上马,紧跟着摆手招呼军卒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就冲出江州城。这一来可把王横等人吓得够呛,几人简单一对眼神,就由王横点齐亲信军卒两千,随慧武冲出城门,生怕晚一步两边闹出误会来。 而金烈这边也是刚来到两军阵前,正和几小客气两句,还没来得及介绍慧武几人的身份,这样一来两边可热闹了。 慧武那边觉没睡醒,再加上罗延庆招呼人骂的也实在难听,因此慧武这会可谓是火撞顶梁,催马来到两军阵前后,手腕一翻一对乌金分水錾出现在掌中,紧跟着錾尾碰錾尾,咯嘣一声脆响,两錾合二为一,变为一条六尺长的双尖枪。 紧跟着慧武端坐马上一摆手中分水錾,“呔,对面的,罗家小子,你不是想要老夫出来送死吗?某家就在此处,却不知你有何本事伤我!若是无胆应战,趁早收兵回营,换了军中大旗,免得丢了罗家的名头!” 这慧武用现在话来说,那正闹着起床气呢,因此那是什么难听骂声嘛。这下罗延庆可坐不住了,丝毫不在乎身边金烈在说什么,再加上这刚刚商量好,要由自己对付这位大和尚,所以罗通那是丝毫没有迟疑,双手一抖丝缰,得胜钩上取下錾金枪在手中一抖,那是跃马出阵来到慧武面前。 “你这和尚,不在寺内参禅悟道,反来这红尘之中厮混,身上穿的是锦绣华袍,胯下骑的是塞外宝马,想必你是贪恋富贵,才会从贼附逆!” 慧武闻言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的秃脑壳,随即咧开大嘴笑道:“好娃娃,好一张利口,老子我说不过你,咱俩也不用说这些废话。我且问你,罗家自隋朝起,到唐末分位两支,你是那罗昌一脉,还是那罗英的后人?” 一听慧武这话罗延庆反倒愣了,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军中汤怀,那意思,“兄弟,我昨晚刚给你说,今日这大和尚就知道了,你不会是给他托梦了吧”,而汤怀此时也是一头雾水,自家这位罗将军大家向来只知他是罗家后人,却从来没人去细究过他的家世。 慧武见此喊道:“哎呀,大丈夫男子汉,婆婆妈妈的作甚,自己家祖先难道都难以启齿吗?” 罗延庆闻言也知道今日不说不行了,当即冲着慧武拱手一礼道:“某家乃是罗英先祖之后,湖广罗延庆是也!” “哈哈哈哈,好!就怕你不是湖广!娃娃,你看兵刃!今日要是你胜了,老子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从此不问这江州城事!可你要是败了,嘿嘿,老子可要押你去找那罗杰问罪!” 慧武这话说的轻松,可是罗延庆却呆在马上,好半天才从后槽牙挤出几个字道:“大师您认识家父?” “嘿嘿,你挨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