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安殿内,八贤王高坐宝座之上,当众传下大令,话复前言将太原城内一众奸臣贼子判了剥皮揎草之刑,非但如此,赵斌还传令让新进的官员亲自监刑实施,这命令一下殿内众人脸色都是一僵。 而赵斌则缓缓说道:“诸位,这些人在宋为官时贪赃枉法,在金为官时残害同胞,私卖府库,如今归在孤的麾下,依旧是包庇藏奸,豢养甲士私兵,最后更是聚众攻打王府,天理之下岂容这些奸佞乎?” 赵斌说着环视大殿一周,继而说道:“尔等由博观先生引荐,虽名在孤的麾下任职,可实际上却是为这太原,为河东,为西北百姓效力,你们坐在府衙内点点刷刷几笔文字,落到殿下可是一地百姓生死大事,今日孤命尔等监刑,便是为尔等敲响警钟,日后这笔怎么落,这官怎么当,可全在你们一心之间!孤久不杀人,更是从来不曾将刀落在自己人身上,希望今日殿外这一干乱臣贼子是孤第一次,也是孤最后一次!” 听着赵斌的言语,殿内无论文武皆都默默无言,低头沉吟片刻后,皆拱手道:“贤爷爱民如子,我等自当遵从,以今时今日之事为戒,绝不敢肆意妄为,以至于百姓受苦,黎民遭难。” 赵斌见此抬手虚扶道:“诸位有心了,既然如此待此间事了,你我同去刑场观刑”,赵斌这话一出口,殿内一众武将还好,那边的文臣却是直抖搂手,可赵斌此时却没心去看众臣反应,而是点手唤道:“至于现在嘛,赵忠何在?将泽利、勿迷西、统门水安贞押上殿来!” 一声大令下,银安殿外铁链子响亮,殿前武士押着三人走上金殿,为首之人自然是大金五太子泽利。这半夜时光过去,泽利身上精心裁剪的袍服已经变得凌乱不整,失去左臂的宽大袍袖在身侧摇摆轻甩,原本泽利昂首挺胸阔步而行,这宽大袍袖在身侧甩着还显出几分潇洒,可如今泽利是蔫头耷脑,含胸驼背,那宽大的袍袖只像是在提醒众人,他已经失去了一臂。 泽利身后半步之遥,就是大金参谋勿迷西,这位先是在太原府被关了半年,断绝一切外在消息,后来又跟着泽利这一番折腾,此时勿迷西全然不知世态变迁,更不要说有什么聪明才智了,只能是虚抬着双手,在泽利身边隐隐搀扶。 至于最后就是泽利这次北上的大将统门水安贞了,先前为了让泽利由胆量偷袭太原府,太原府第一第二的大将,也就是东平王高宠和齐王之后肖辰对他都手下留情,一个是北上时单手陪他战了一场,一个则是每日拿他解闷,不过这统门水安贞倒还真有两手本事,不然这戏也演不下去。 但是昨夜王府门前,眼看赵斌那边号炮响亮,肖辰也熄了玩闹之心,抖龟背金龙爪就将这人统门水安贞生擒活拿,押入大牢后因为害怕这位突然暴起伤人,所以是身带铁铐铁枷,此时立在大殿上却拧眉立目,满眼不服的看向武班中的肖辰。 看着殿下这三人,赵斌不由得摇头叹道:“泽利啊泽利,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啊?要说谢我还真要谢谢你,没你诈城而入,攻打王府,那我还不好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可要是只谢你,那你金人日后犯我州府岂不是都没个惧怕了?” 泽利此时经过昨夜那一番折腾,已然吓得是三魂不见七魄,听赵斌这话当即微微偏头抬眼望去,“赵斌,别说这些虚的了,你是想砍了我?还是又想找我四哥换好处?还是有什么刑罚,直接来吧。” 赵斌见此微微一笑,点点头就欲说话,可赵斌这边还没开口,那边勿迷西忽然抢步上前,跪倒在地,“大金参谋勿迷西拜见大宋八贤爷!我家五殿下此次都是被我蒙蔽,才敢以蝼蚁之力硬抗天威!贤爷要罚请罚勿迷西一人,我家五殿下已然是不全之人,还请贤爷法外开恩啊!” 勿迷西这一跪,满朝文武都是一愣,泽利那无神的双眼中也闪过一道光芒,但看着跪倒在地的勿迷西,泽利还是抬脚踢去,“勿迷西!我大金儿郎只有站着死,岂有跪着生,这次攻打太原府就是孤一人之错,与你何干,哪个要你来此强功。” 赵斌见此笑道:“勿迷西,你家五殿下似乎并不领情啊,要不你们下去对对,上来再说?” 勿迷西见此扭向回身,双手抱住泽利双膝道:“五殿下,汉人有句古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殿下千金之躯,当回国协助昌平王,再整兵马稳定时局啊。勿迷西智短才疏,又不善武艺,此次牵连殿下南下已然是大罪一条,今日当替殿下在此受刑啊!” 不等泽利说什么,后面统门水安贞大声嚷道:“勿迷西,怪不得你会被宋人生擒活捉,你果然是软骨头没胆气之人!” 赵斌一听统门水安贞这话脸上一愣,继而侧目让过前面的泽利向后看去,“呦,这统大将军似乎很是不服啊?怎么,你都这副尊容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啊!” 统门水安贞昂首挺胸道:“你们宋人都是些阴谋诡计,真要是刀对刀枪对枪哪个是某对手,肖辰小儿也只敢用那暗器偷袭,不然昨夜某这口大刀挥舞起来,谁胜谁负犹未可知,没准你的人头倒先被某砍下来了!” 赵斌听统门水安贞这话先是一愣,继而仰头大笑,“哈哈哈哈,井底之蛙不过如此,统门水!你看看泽利现在还敢说这话吗?你怎么还没醒?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哼,五殿下久离战阵,不知刀枪凶险,我几次和你宋人大战,自然知道他们手段”,统门水安贞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肖辰道:“肖辰!你敢和我真刀真枪厮杀一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