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赵德听一旁的赵忠如此说,不由得摆摆手道:“去去去,就拿我开涮,我这一身家伙从少时玩到现在,那就和我手脚一样听话,你会管不住你的手吗?” 赵忠在一旁看着老友如此,不由得摇头失笑:“好好好,你最厉害,快坐下说话吧,少爷还有事情要问你呢。” 赵德急忙正色道:“不知少爷有何事要问,来这边这一年老奴可没闲着,河东之事可谓是烂熟于心。” 赵斌闻言笑道:“哦?果然?如此我却要考一考德叔了,这河东事繁杂多变,德叔不如猜猜,如今我最关心哪件事?” 赵德原本是自信满满,却不想赵斌竟然如此问,不由得闭目静思,原本端正的身形不由得一松,微微靠在椅背之上,过了片刻猛地睁开双眼,看向赵斌:“公子可是要问那欧阳松之事?” 赵斌闻言双眼一亮,看向一旁的赵忠,赵忠也是满脸笑意的看向自己老友,赵斌却并不打算就此饶过赵德,而是出言追问道:“德叔缘何有此判断?不知可否细说一二啊?” 不等赵德回话,一旁的赵忠笑道:“少爷你这是怀疑老奴我提前透题啊?” 赵斌急忙摇头道:“没有的事,忠叔你可不能冤枉我,这不是左右无事闲谈几句嘛。” “既然少爷想听,那老奴就说上两句,要是说错了少爷你可不要笑话老奴啊。我猜少爷要问欧阳松这事,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提,忠哥今天白天是背对院门,看不清那欧阳松的表情,我在下面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满脸的怨气可是比鬼都重啊。” 赵忠闻言双眼一瞪:“什么?这老贼竟然如此无礼?莫不是痴长几年真就忘了自己身份了?怨气?胆子倒是不少啊”,赵忠说完起身拱手道:“少爷,老奴讨令,既然这老家伙怨气不小,不如让老奴我去度化一二!” 赵斌摆摆手道:“忠叔,何至于这么大杀气,咱们对这欧阳松了解不多,且听德叔说说的。” “就是,忠哥你急什么,这老家伙要是真有什么出格的事,小弟我安能容他”,赵德拦住杀气腾腾的赵忠,继续说道:“这欧阳松一脸怨气,少爷又费力和每州的掌柜依次谈话,再加上我来河东后的所见所闻,猜出少爷要问欧阳松不难,而且就算少爷不说某也要向少爷说起此事。” “哦?老四,你刚才和我说有事要向禀报少爷,就是欧阳松之事?” “不错,正是此人,这欧阳松已然年过古稀,此人来河东时就是一心求利贪财,这越老越重虚名,越老越贪财,就是少爷不问我也要请命让他回家养老。” 书案后的赵斌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沉声问道:“什么?贪财?莫非他还将家中钱财贪扣?” 赵德赶忙摇头道:“少爷误会了,他要是敢贪污家中的钱财,那不等少爷来我就结果他了,他们这十八人也不是没死过,多死他欧阳松一个也不多。他贪财其实说到根上其实还是贪名,家中本有规制,各州买卖铺户所得利益,两成归各地掌柜,三成留作发展,五成送回家中。可这欧阳松为得虚名,暗示各家掌柜上缴六成到家中,只留两成用作发展,也正因如此,这晋宁军中区区一座酒楼竟然还只盖了一半。” 赵斌听赵德如此讲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在河东威势竟然如此?莫非一时半会还动不了他?此人在河东路究竟任何职务?” “他哪有什么威势,不过是倚老卖老再加上借势欺人罢了,此人直管不过汾州一地买卖罢了”,赵德此时和赵斌聊了几句,又有赵忠在一旁打样,也算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气,当即放松许多,开始侃侃而谈:“一来因为他年岁够长,河东内多位掌柜都和他学过一两手,算是有一师之谊,不过这一点现在已经很弱了,想来今日叫破他所作所为的应该是代州掌柜吧?此人乃是家中派出掌柜之子,可不认识他欧阳松。原本欧阳松借忠哥他们的势,还能唬住这些小辈,但今日这些小辈见了少爷他可唬不住了。” 赵斌听了赵德的解释,不由得长处一口气,随即缓缓说道:“还好还好,影响不大就好,每每听父亲提起这些老人,还以为他们掌握多少权势。要是仅仅如此,那这事就教给德叔你去办吧,配合就让他老老实实回家颐养天年,不配合就按忠叔所说吧,不过做的轻柔些,别伤了其他掌柜的心。” 赵斌说的轻描淡写,一旁的赵忠含笑点头,可赵德却愣了:“少爷,就这样决定了?不用回报家主一声?” “弄好了给父亲发一份详情就好了,不用再提前请示了,如今西北将有大事,这欧阳松险些误我大事,不立时斩了他已然是看在他这些年的功劳上了。” 而赵忠也在一旁出言道:“老四,家主已然传令,西北之事全权由少爷做主,你莫非没接到命令吗?” 赵忠这一提醒,赵德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拱手道:“是老奴失言,还请少爷恕罪,我这就去办欧阳松之事。” 赵斌摆摆手道:“无妨,德叔这一年来在金人之中担惊受怕,小心谨慎些是应该的。不过一个欧阳松罢了,德叔不必在意,遇到大事咱们再说。” 赵德此时后背已然湿透,连连拱手道:“还请少爷恕罪,老奴久在外地,收了家主情报,可脑子一时没有转变过来,有此失言之过”,赵德说完一撩袍服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赵忠见此一幕,也急忙撩袍跪在一旁,“少爷,老四他久在外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奴愿替他担保,老四心思单纯绝不是有二心之人啊。” 赵斌见此一幕不由得摇头失笑,急忙绕过桌案,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扶起二人:“二位,二位,咱们起来说话。”